“啊!”一众老贵族吓破了胆,不顾一切地喊了出来。因为他们知道,当椁盖打开的那一刻,就是自己罪行败露的时刻,更是整个家族最终灭亡的时刻。
他们一个个四散逃窜,妄图逃出生天,甚至直接冒着明晃晃的戟尖就扑了上去,已然是狗急跳墙了。
但在绝对兵力压制面前,这些挣扎都是徒劳的。很快,意图逃走的老贵族就被兵卒们捆了一个结结实实,扔在场中,聚成一堆。
已经完全吓傻了的老贵族们,再也没有当日箭射“吴起”时的冲动与血勇,甚至有人被吓得大小便失禁,场中恶臭熏天,说多狼狈有多狼狈。
沉重的椁盖被徐徐打开,露出了里面如同荆棘丛般的箭矢,以及箭矢之下,被扎成了筛子般的楚悼王的尸体。
吴起喉头哽咽,面对这位对自己信任有加的英主,吴起感觉贤君良臣的融洽场面仿佛就在昨日,但这一切,随着悼王的早逝,星离雨散,烟消火灭,楚国的改革试验彻底失败了。
熊良夫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膝行至王尸前,放声痛哭,哭到死去活来,肝肠寸断。
熊良夫是在哭先王死去的惨状,更是在哭自己失而复得的江山。
命运和熊良夫开了个天大的玩笑,自己曾无数次的向左向右向前看,江山与王位,却要拐几个弯才来。
朝中的文武大臣,郢都的观礼民众也愤怒了,楚悼王在大臣和国民心中有着崇高的威望,他们绝不允许有人如此侮辱王上的尸体。
丧礼现场涌起一浪高过一浪呼喊声:“丽兵王尸者,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
震天动地的呼喊声,将昏迷在地的熊臧惊醒,他悠悠醒来。他看着掀开椁盖的先王尸体,听着山呼海啸一般的呼喊之声,知道属于他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尽管如此,熊臧还在垂死挣扎,他爬到熊良夫面前:“王弟听不谷一言,此事乃群臣乱王,不谷确实不知情啊!”
熊良夫擦了一把泪痕婆娑的脸庞,指着王尸之上三支金光闪闪的箭支,大声责问:“请问此是何物?”
熊臧彻底傻了眼,这犯罪现场太清晰了,赖也赖不掉啊!
他像疯了似地指着台下:“王弟,这是阳城君、是阳城君这个竖子所为,彼欲栽赃于不谷啊!”
熊良夫冷冷地说道:“臣子栽赃王上,汝尚有脸自称‘不谷’乎?”
吴起带头走到熊良夫面前,郑重地跪将下去,将手中的统兵之印捧上:“臣吴起拜见我王,臣北伐凯旋,特来交令!”
司马子布率领郢都城防八门守将,右广将军及军中武职;左尹昭亭率领大小文职,分左右两厢分列,齐齐向熊良夫拜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