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蓬!蓬!”
箭雨一波接一波地射向街心,这是赢必的亲信,负责防守武库的乌都的部队。乌都的兵卒最大的特点就是装备精良。看守武库啊,箭矢要多少有多少。
最终嬴夙的亲卫和一众亲兵,以及他们的马匹,被一波又一波的箭雨射成了一只只大刺猬,远远望去,就像秋天长满了蓬蒿蒺藜的小山丘。
嬴夙忍着巨痛,他听到有马蹄声声,由远及近,然后在自己面前停了下来。
嬴夙艰难地抬起血肉模糊的脸庞,透过火把闪耀的光芒,他看到了一张沟壑纵横、岁月沧桑的脸庞,他艰难地道:“嬴必……老匹夫!”
他怎么也没想到,不问政事多年、几次传出即将咽气的大庶长嬴必,居然隐藏得如此之深。
大庶长赢必面色冷峻,不苟言笑。冷冷地道:“庶长此去何为啊?”
嬴夙恨得钢牙咬碎,却一个字也作声不得。
此时嬴必的手下将木盒拿到手中,端到了嬴必面前。
嬴必道:“打开!”
“君上、夫人!”嬴必面色大惊,白须飘飞,不由分说从马上扑通一声跳了下来,重重地跪在木盒前面,一时老泪纵横,哇哇大哭。
嬴夙被军士拿住,死死地按在地上,他的眼中在冒火,赢必这个老匹夫,戏演得太好了!
嬴必声情并茂在表演完毕,揩了一把眼泪一鼻涕,从地上爬起来,大声道:
“嬴夙贼子,狼子野心,弑君犯上,罪不容诛!某虽老朽,也知忠义,今日必手刃此贼,为君上、为夫人报仇!”
嬴必瞪着两着老眼,刷地一声抽出随身宝剑,大步向被控制住的赢夙走来。
嬴夙声嘶力竭地大吼:“老贼、匹夫,某化为厉鬼,也绝不放……”
话未说完,嬴夙只觉得自己眼中的世界迅速旋转起来,越转越快、越转越快,最后“咚”的一声砸在雍城的青石板街道之上——有点疼。
嬴必右手举剑,高声道:“传令,即刻起某以大庶长身份接管雍城防务,四门守军停止抵抗,西门守将任腾,立即派人出城接洽,准备迎接新君入城。”
众军士齐齐“诺”了一声,声震长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