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机没有回头,挥挥手,说道:“那箱子里有你父皇遗留的东西,你自己看吧,老夫此刻没有兴趣多说什么,再见了。”
李承乾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却转身将箱子也拢入怀中,仿佛这才是世间唯一的珍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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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缟素,大雪未临之冬,长安已然陷入了一片雪白。即便皇帝再如何规劝,说是父皇遗旨,全城缟素三日便可,其余可自行安居乐业。
可长安人不听,依旧缟素如初,每日焚香不断,日日祷告上苍,好像这样才能寄托自己的哀思。
各地的使节也纷纷进京,表达了想要祭奠天可汗的愿望。可在鸿胪寺这里就被卡住了,言称陛下乃是根正苗红的汉家苗裔,生时自是万族之天可汗,离世之后还是让先皇安宁些吧,我等汉人的香火足矣,就不要参杂异域尘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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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地的离奇野史也被人们自发的销毁,什么鲜卑出身,胡风肆虐之类的史料杂记,统统被人们愤怒的付之一炬。什么狗屁野史!贞观帝乃是正统的汉家苗裔,是道祖李耳传下来的正统血脉,才不是胡人那等腌臜货色。
或许有些政治不正确,可大唐治下朴素的汉民,只能以这种蛮横的手段,来证明自己对贞观大帝的认同,我们才是一家人!
陛下驾崩七日后,宫里终于传出消息,朝中重臣与新皇一起确立了先皇的谥号:大唐文皇帝,庙号唐太宗,下旨葬于昭陵。
于是长安城中一时间花圈纸色竟供不应求,半日间,城中所有的纸色店里的所有东西竟全部售罄。
长安赶往昭陵的路途中,人群络绎不绝,竟是生生的走出来一条十余步宽的坦途出来。
李泰呆滞的看着往来人群,机械的不停回礼,场面意外的和谐自然,仿佛农家寻常白事一般。只是昭陵外一片纸扎海洋,显得格外壮阔,不似人间。
高阳公主与新城公主失了魂一般的献过祭礼之后,不顾旁人的劝阻,也一同跪在李泰的身边,对着往来的升斗小民磕头回礼。
“殿下、公主,你们快快起来吧,于礼不合的。这等做派像什么样子?此地自有礼部打理,几位贵人还是赶快回去歇息吧。皇子殿下,您都瘦了一大圈了,这般不吃不喝的,怎生能熬的住?还是快快回家吧,想必太宗皇帝在天之灵,也不忍见您如此憔悴的。”
李泰看着劝阻的小官说道:“陛下尚且能停朝七日,兀自跪在灵前守过头七,我为何不能?至于我两位妹妹,你不用管了,稍后我自会派人送二人回家。
我只是想在此处静静,尔等莫要烦我!此地来人都是我父皇的子民,民间祭奠尚且有孝子贤孙回礼,我父皇凭什么不能有?我撑不住了,自会换我儿子李欣过来,不需你管!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