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杭州城内,韩桢在樟亭驿住了下来,前戏已经铺垫完了,接下来只需静看谢鼎表演就行。
……
这几日时间,福云客栈从上到下,所有人都笼罩在恐慌之中。
虞相武已经连续三日没有睡过安稳觉了,烟圈发青,眼中布满了血丝。
短短三日时间,他却觉得度日如年,每时每刻都是煎熬。
其余人同样如此,早没了先前结盟时的意气风发。
傍晚。
一众人聚在楼下大厅用饭。
肉菜早就吃完了,如今只有米粥。
虞相武握着勺子,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粥,心不在焉。
坐在对面的魏圩叹了口气,忍不住问道:“虞兄,咱们还要被关多久?”
“我也不知”
虞相武摇摇头。
他心中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这几日时间,他将事情从头到尾细细思索了一番,发现多处端倪。
前脚吴庆才起了个头,后脚陛下就遇刺,这中间相隔才不过一两日而已。
就算吴庆吃了熊心豹子胆,可也来不及啊。
策划一场行刺,尤其刺杀对象还是陛下,准备时间起码需要三五个月以上,所以时间对不上。
一拍脑门,纠集一帮人就杀向陛下,那不叫行刺,那叫送死。
此外,还有谢鼎的反应。
细想之下,这其中猫腻与端倪太多。
此次遇刺,极有可能是官家自导自演,针对他们的阴谋。
并且,他们之中还有叛徒做内应。
目前来看,吴庆的可能性最大。
因为若非他嘴贱说了这么一句,谢鼎也抓不到他们的把柄。
不过,这些也仅仅是他的猜测而已,毕竟南方乱的很,邪教林立,外加方腊余孽,谁也说不准这群疯子会不会铤而走险。
哒哒哒~
忽地,一阵马蹄声自客栈之外传来。
虞相武先是一愣,旋即赶忙探头看去。
透过大门,只见水师士兵分开一条通道,谢鼎架马而来。
“谢相来了!”
明老二喊了一嗓子,众人纷纷站起身,目光期盼。
翻身下马,谢鼎在玄甲军的护卫下,大步走进客栈。
“我是冤枉的,还请谢相明察。”
“谢相,你是知晓我的,我顾家这些年一直安守本分,不曾有丝毫逾越。”
“谢相……”
一众人纷纷开口,七嘴八舌地声音汇聚在一起,嘈杂纷乱。
“肃静!”
谢鼎爆喝一声。
一瞬间,客栈大厅之内顿时鸦雀无声。
环顾一圈,谢鼎的目光落在虞相武、魏圩四人的身上,面色冷酷,语气冷冽道:“经查明,会稽虞氏、魏氏、孔氏以及谢氏四家族人,暗通方腊余孽,妄图行刺陛下,人证物证俱全。”
“按《大齐律》,当诛灭九族!”
哗!
话音刚落,大厅内顿时爆发出一阵哗然。
顾家家主等人,都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向虞相武四人。
尤其是吴庆,瞪大眼睛,满脸不可置信。
不是,我就嘴贱一句而已,你们竟然玩真的?
“这……”
虞相武死死盯着谢鼎,只觉一股刺骨的寒意,顺着尾椎骨直冲大脑。
遭了!
自己成了那只儆猴的鸡!
魏圩口中大喊:“谢相,冤枉,冤枉啊!”
“冤枉?”
谢鼎冷笑一声,从袖兜中取出一份折子,展开之后,朗声念道:“魏子期,魏氏四房幼子,前岁三月,暗中拜入摩尼教,为摩尼教捐赠钱粮八万三千贯。”
“魏同,魏氏偏房,曾任德兴县主簿,暗中勾结方腊余孽方七佛,售卖武库兵刃、生铁、牛皮等物……”
一连念了四五个名字,谢鼎合上折子,冷声道:“还需要本官继续往下念么?”
魏圩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面如死灰。
谢鼎所念之人与事,自然全部是真的。
这些都是密谍司暗中收集的情报。
做戏做全套,若是漏洞百出,那就贻笑大方了。
似魏家这种大家族,族中子弟数千,出几个败类很正常。
想找到他们的把柄,简直不要太轻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