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甜苦笑一声:“吃了七八天,也不见有好转。”
小柔无奈道:“大夫说了,您这是忧思过度,郁结于心,心病还须心药医。”
“唉。”
闻言,陆甜幽幽地叹了口气。
咯吱~
恰在这时,推门声响起。
陆甜转头看去,见来人是苏浅浅,嘴角强行挤出一抹笑意,问道:“怎地慌慌张张,发生了何事?”
苏浅浅欣喜道:“妈妈,云州大捷,陛下胜了哩!”
“果真?”
陆甜双眼一亮,整个人都精神了些,挣扎着就要坐起身。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此刻的陆甜,竟连坐起身的力气都没了。
一旁的小柔赶忙放下盛药的琉璃盏,扶着陆甜坐起身,又在她背后垫了一块软垫。
苏浅浅抿嘴笑道:“奴哪敢诓您,报捷的将士亲口说的,如今京城里跟疯了一样,樊楼里的客人,把姐儿们都撵走了,谈论北方的战事呢。”
“胜了就好,胜了就好。”
陆甜长舒一口气,眼中满是笑意。
“奴婢早说了,官家英明神武,用兵如神,打北地蛮子还不是手到擒来。”
小柔说了句俏皮话,趁机劝道:“妈妈快些喝药,否则等官家凯旋归来,见到妈妈这副病怏怏的模样,定然会责罚奴婢。”
“伱这嘴呀。”
陆甜玉指轻点几下,却不复方才的模样,喜滋滋地将药喝下。
见到这一幕,小柔不禁感叹,这心病果真还需心药来医。
只一个消息而已,气色都好了不少。
一口喝干琉璃盏中的药,陆甜问道:“报捷的将士可说官家何时班师回朝?”
苏浅浅柔声道:“这倒没说,不过奴猜测应该也快了,山后九州,这眨眼间就夺回了四州,剩下的五州想必也用不了多久。”
陆甜知晓她是在宽慰自己,打仗哪有容易。
官家能在短短时间夺下四州之地,那是因为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打了金人一个措手不及。
待到金人回过神,再往后就不好打了。
不过终归是胜了。
念及此处,陆甜吩咐道:“稍后给樊楼的客人们,一桌送一坛梨花白,就说是庆贺陛下大捷得胜,记在我恼松稀!�
“好,奴稍后就去办。”
又陪着陆甜说了会儿话,苏浅浅便起身离去了。
这段时日陆甜病倒后,樊楼一应大小事务,都由苏浅浅负责,她如今忙得很。
……
……
三月十五。
这一日,本该是宋、金、西夏三国伐齐的日子。
上京道,八百里瀚海。
风沙漫天,天地间灰蒙蒙一片。
耶律大石骑在一匹骆驼之上,身后是如长龙一般的大军。
在沙漠之中,骆驼比战马更好使。
马扩同样骑着骆驼,脸上裹着一层厚厚的面巾,只露出一双微眯的眼睛。
八百里瀚海对于可敦城来说,是一道天然的屏障,但也限制了耶律大石复仇的脚步。
为了穿越茫茫沙漠,他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一场沙尘暴,让五千民夫以及两千余士兵,葬身于沙海之中。
迎面而来的风沙,并未吹熄耶律大石心中复仇的火焰,反而让火势更加凶猛。
收复故土,再建大辽,是他此生唯一的信念。
风沙渐渐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