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骇之下,他立刻下令前排士兵断后,带着剩余的八千左翼军撤离战场。
然而,刘锜怎么轻易放他离去。
此次大战,他憋了一肚子火,眼下终于有机会发泄了,立刻率领三千轻骑追击。
……
残阳如血。
让原本就惨烈的战场,蒙上了一层血色。
韩桢在老九等人的拥簇下,端坐在木箱上,两名随军医师正在为他卸甲疗伤。
这一战,比他预想的要艰难许多。
不过考虑到对方乃是西军主力,且统帅将领也都是杨惟忠、韩世忠、吴玠、张俊等名将,这让韩桢觉得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
除开岳飞之外,南宋中兴四将几乎被他一网打尽。
算算时间,这会儿的岳飞才刚刚二十一岁,还没遇到人生中的伯乐与贵人,宗泽。
如今,正在汤阴老家为父亲守孝。
此外还有一点,那就是火器囤积不足,若是再多三万火器,根本不需他亲自下场,便能平推西军主力。
史文辉率领数百随军书记,在战场中忙碌,清点伤亡,统计战功。
一名医师手持剪刀,小心翼翼地将箭矢剪断。
随着黑光铠卸下,韩桢半边身子,都已被鲜血染红。
一番检查后,年老的医师不由松了口气,轻笑道:“县长吉人自有天相,箭矢虽入肉,却并未伤及内腑肋骨,只是皮外伤,将养一阵子便能痊愈。”
“呼!”
闻言,老九等一众亲卫长舒一口气。
老医师叮嘱道:“县长且忍着些,切莫乱动,老拙要开始取箭了。”
“嗯,大夫只管动手。”
韩桢点点头,面色淡然。
老医师取出一柄小弯刀,在火上撩了撩后,沿着中箭的部位,划了一个十字伤口。
殷红的鲜血,顿时流淌而出。
箭矢上都有倒钩,不能硬拔,否则会带出一团核桃大小的血肉。
只能将伤口尽量切开,让箭矢松动,如此才能取出。
老医师的手法娴熟,盏茶的功夫便成功取出箭头。
全程韩桢都一言不发,紧绷着脸忍耐。
哒哒哒!
战马疾驰声传来。
刘锜翻身下马,拉开顿项,露出一张稍显稚嫩的脸颊。
快步来到韩桢身前,刘锜面色苦闷,情绪低落道:“县长恕罪,末将未能留下张俊,让其带着残部逃往禹城。”
先前就憋了一肚子火,结果还没留下张俊,以他那心高气傲的性子,如何能开心的起来。
见状,韩桢不由摇头失笑,安慰道:“莫要气馁,杨惟忠乃是赵宋名将,威震西北,此番在两翼布置铁桶阵,专门为了应对你的骑兵营,这才导致前军中军薄弱。”
“换个角度想,能被一代名将如此忌惮,你该自豪才是!”
在他看来,刘锜虽是天生将种,但到底年轻气盛,还需几年沉淀历练。
听到韩桢的安慰,刘锜顿时双眼一亮,一拍大腿道:“着哇,是这个理!”
韩桢收敛笑意,下令道:“带上黄凯,将西军大营拿下!”
“得令!”
刘锜高声应道,一扫先前的沮丧,又恢复了往日的激情。
如今西军大营中,只有一两千西军镇守,余者皆是战俘。
此时,两名医师已包扎好了伤口,正想帮韩桢穿衣着甲,却被一旁的老九抢先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