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开角落的杂货,伙计在木地板上摸索了一阵,随即抓住一个拉扣,用力一拉。
下一刻,一打开木板被抬起,露出下方的暗道。
“军爷且先下去,俺稍后便送来吃食和金疮药。”
“好!”
仇牛点了点头,接过一盏油灯,顺着斜坡走下密室。
说是密室,实则就是一个更加宽阔的地窖。
还别说,相比起外面的寒冷,地窖中要暖和不少,如同一个温室。
地窖中,摆放着一副桌椅,外加几张床铺。
角落里堆放着几口木箱,仇牛走过去,打开木箱,入眼是漆黑的铁甲。
再打开另一个,则是各类兵器。
就在这时,上方传来一阵脚步声,仇牛面色一紧,顺手从木箱里抄起一把手刀。
下一刻,就见五人顺着斜坡陆续走下来。
当看清来人时,仇牛放下手中的刀。
“见过都头!”
五人齐齐抱拳道。
这五人与他的穿着一般无二,身上套着破烂的粗麻衣裳,脚下一双草鞋。
仇牛问道:“只伱们五个?”
“嗯!”
一名士兵点了点头,苦笑道:“百十名宣化军堵在门口,拿着棍子一通乱遭,卑下等人拼着挨了几棍才冲进来。其他弟兄就没这么走运了,被人群裹挟着往后退,根本进不来。”
闻言,仇牛不由皱起眉头。
八十个斥候,结果只进来六个,比预期的要少了两三倍。
仇牛吩咐道:“先歇息歇息。”
不多时,方才那名伙计下来了,跟着他一起下来的,还有一个掌柜打扮的中年男人。
这间酒店乃是卓楼的众多分店之一,从掌柜到伙计,都是韩桢精挑细选的探子。
“军爷,这里是衣裳。”
伙计将食盒放在桌上,指着大包裹解释道。
简单处理了一番额头上的伤口,仇牛看向掌柜,问道:“胥吏接触的如何了?”
掌柜如实答道:“禀都头,已接触了大半,只不过这些胥吏狡猾的很,一个个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
“嘿!”
仇牛冷笑一声:“县长早就料到会如此,之所以让俺们进城,就是为了给这些胥吏添一把火!”
掌柜问道:“需要我等做甚么?”
仇牛摇摇头:“不需你等出手,将郡城详细舆图给我。”
闻言,掌柜从怀中掏出一份舆图递过去。
这份舆图虽比不得朝廷的精致,但却更为细致,每一条街道、小巷都标准的清清楚楚。
接过舆图,仇牛吩咐道:“你等去罢,免得引人注意。”
待到两人离去后,仇牛六人先是打开包裹,换上一身干净的衣裳,随后便开始吃饭。
吃完饭,一名士兵问道:“都头,眼下是个甚么章程?”
“莫要废话,睡觉,丑时行动!”
仇牛交代一句,率先来到一张床上躺下,盖上被褥,不一会儿便发出平稳的鼾声。
见状,五名士兵对视一眼,也纷纷躺下睡觉。
三更天。
油灯缓缓点燃,昏黄的灯光驱散了地窖的黑暗。
睡了一觉后,仇牛精神好多了。
只见他从怀中掏出一个油纸包裹,打开后,从中取出厚厚一沓类似传单般的纸张。
给每人分发了一叠后,仇牛交代道:“将这些告示张贴在各个大街小巷的路口,每人负责一片区域。遇到巡检莫要起冲突,能躲则躲。”
安排好每个人负责的区域后,六人出了地窖,打开后门,迅速消失在黑暗中。
……
……
翌日。
张六儿打着哈欠,推开了房门。
紧了紧身上黑红相间的皂班服,提上水火棍,便出了门。
沿着巷子一路来到巷口,就见一群百姓围在一起,七嘴八舌地议论。
“这写的是个啥?”
“俺也看不懂。”
“祝老四,你不是进过学,识得字么,给大伙念念写的是啥。”
“好似是檄文,但格式又不对。”
“啥是檄文?莫要整些听不懂的,快且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