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原本还神色不善的士兵们,立刻面露恍然,看向那名士兵的眼神中,也带着浓浓的羡慕。
那可是水田啊!
山东多旱,水田稀少,因此格外珍贵。
水田能种占城稻,哪怕是在北方,也能一年两熟,产量岂是小麦粟米能比的?
况且稻米在北方是精贵粮食,一石稻米,几乎能买两石粟米了。
再说了,相公可是保证过,租满七年,这些田就归他们了。
一亩上好的水田价值几何,他们心里清清楚楚。
这时,却见祁蒙继续说道:“你若嫌租子高,吾便将三亩水田换成旱田,如此头一年只需五成租子,可否?”
“俺不换,俺不换!”
那退伍士兵连连摇头。
开甚么顽笑?
水田换旱田,他只是胳膊被砍了一刀,脑袋又没被打坏。
这是韩桢给伤兵的福利。
毕竟水田稀少,这么多士兵一人一亩也不够分,因此便决定分配给伤兵。
不患寡而患不均!
分给伤兵,其他人顶天了也就牢骚几句,酸几句狗运好。
当然了,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总会有人心怀怨恨,但少数几个人,翻不起水花。
将卸甲归田的退伍士兵交给王委中安置后,韩桢开始处理敢炽军的敢炽军的战俘了。
在士兵的拥簇下,韩桢迈步来到战俘前。
相比起昨日忐忑不安的武卫军,这些敢炽军战俘则坦然的多。
因为他们很早就晓得,这些青州军不会把自己怎么样。
算算日子,留在寿光与昌乐的那些战俘,估摸着都已经回乡开垦荒田了。
反正性命无忧,不外乎就是当兵和种田罢了。
环顾一圈,韩桢也不废话,开门见山道:“方才我说的话,想必不少人也听见了。重复一遍,入我青州军,五百文月俸,一日三顿干饭,三日一顿肉食,功必赏,过必罚!不愿从军的,站起来!”
敢炽军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一个人站起来。
开甚么顽笑,抛开旁的不谈,单凭一日三顿干饭,就足够他们留下来了。
事实上,最初起事时,他们是吃过几天饱饭的。
那会儿人少,每回抢了钱粮,张万仙都会当场发放。
只是随着人越来越多,眼见这么胡吃海塞,坐吃山空不是办法,史文辉提出了集中粮食,按需分配。
要打仗的士兵,前一天才能吃饱饭,否则平时只能五分饱。
这人啊,一旦体会过吃饱饭的感觉后,再想让他饿肚子,就不太容易了。
尤其是,张万仙一直将敢炽军当作狼军来培养。
哪怕韩桢没有出兵攻打张万仙,用不了多久,敢炽军也会内乱。
吃不饱的狼群,最终会转头吃掉主人。
等了片刻,见无人站起身,韩桢不由笑着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我就当你们答应了。我名韩桢,青州军统制,往后你们可以称呼我为统制,也可称县长。”
“我不管你等以前在敢炽军如何,也不管张万仙曾经定下了甚么规矩,既然入了我青州军,那就得遵守我青州军的规矩。我规矩很简单,那就是服从,绝对的服从!”
韩桢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敛,目光锐利如剑,高声道:“当下达了命令之后,我不想听到不这个字,而是遵命!明白吗?”
近四千敢炽军被他看的心中发毛,赶忙说道:“明白。”
听着稀稀疏疏的回答,韩桢忽地暴喝一声:“我没听清!”
“明白!”
战俘们顿时被吓得哆嗦了一下,扯着嗓子嘶吼。
见状,韩桢这才露出满意的神色,吩咐道:“先去食堂用早饭,半个时辰后,校场集合!”
半个时辰后。
用完早饭的敢炽军战俘,武卫军,以及青州军一众将士,共计一万一千余人,排成整齐的列队,静静站在校场之上。
临淄县的军营中,还有一千余士兵。
如今韩桢手下的总兵力,哪怕不算辅军,也已经接近一万三千人。
距离预定的两万正规军,还差七千人。
这七千人,只能慢慢从郡城百姓中招募。
照例让聂东宣读了一遍军令后,韩桢开始对军队进行整编。
骑兵营依旧保持独立,骑兵选人同以前一样,从步卒中抽调精锐。
对于这一点,不管是聂东还是魏大,都表示赞同。
作为一名百战西军,他们心里太清楚了,一支精锐骑兵有多重要!
因此,骑兵营一直都是走的精兵策略。
每一个都是精挑细选,体魄、胆气俱都是上上之选。
除此之外,韩桢在原有的三个步兵营中,又单独设立了斥候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