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目光,韩桢疑惑道:“为何迟迟没有行动?”
“呵。”
常知县冷笑一声:“只因挖开河堤,会将徐主簿家中的八十亩水田淹没。因八十亩水田,却耽误上千亩荒地变为良田,着实可恨!”
在官场摸爬滚打了十几年,这样的事情,他已不是头一遭碰到了。
“确实可恨!”
韩桢附和一句。
就在这时,一群匠人快步从上游走来。
领头的袁工匠上前一步,躬身禀报道:“知县,县长,我等已找好了位置。”
韩桢问道:“何时可以动工?”
自从掌控县城之后,他的最大感触就是能用到人才变多了。
比如眼前这些人,俱都各个官营作坊的工匠。
北宋时期,对于水力的运用已经非常成熟了。
韩桢准备沿河建造两个作坊,一个是水力磨坊,另一个则是水力锻造工坊。
靠人力打铁,猴年马月才能攒够万人的军械?
水力就不同了,安排工人三班倒,日夜不停工,不消半年就够了。
袁工匠答道:“禀县长,库房中有现成的图纸,人手足够的话,随时可以动工。”
“好!”
韩桢点点头,吩咐道:“此事便交予你,你且自行招募人手,一应工钱到时找常知县便可。半个月后,我要看到两个作坊开工。”
“得令!”
袁工匠应道。
拍了拍他的肩膀,韩桢轻笑道:“好好干,到时少不了你等的赏钱。”
听到有赏钱,工匠们顿时面色喜色。
听出他话中的意思,常知县诧异道:“你不留在县中?”
韩桢答道:“需得回一趟小王村处理些事情,另外扩张制盐厂的事,不亲自盯着我不放心。”
精盐是他们的财路,马虎不得。
听到事关制盐厂,常知县立刻说道:“那你且回去罢,县城有吾在,不消担心。”
两人回到县城后,直奔县衙而去。
城中百姓忙碌了一天,县城已大致恢复了原样。
只是空气中弥漫的淡淡血腥气,以及青石板上黑褐色的血迹,无一不在提醒众人,昨夜发生了何事。
县衙外的街道上,一千五百多名战俘依旧蹲在那里。
被烈日暴晒了一天,战俘们都耷拉着脑袋,蔫蔫的可怜模样,很难让人相信,这群人昨夜烧杀抢劫,奸淫掳虐时是何等的疯狂。
每当有县城的百姓路过,都会朝着战俘啐一口唾沫。
胆大的,甚至还会上去踹两脚。
上午时,韩桢已经放归了一批战俘,放回村的战俘大都是些老弱妇孺,也就只能耕耕田,掀不起什么风浪。
看着黑压压的战俘,常知县心有余悸道:“要不……你留下些士兵罢。”
他是真怕了,昨夜一番激战,弓手和乡勇们死了大半,剩下的也人人带伤。
如今,县中已经没了防备力量。
韩桢不由摇头失笑道:“放心,只需约束衙役,守好城门,寻常反贼根本攻不进县城。”
昨夜若不是值夜衙役贪财,戴巾军根本就不可能打进县城。
见他还是一副惴惴不安的模样,韩桢只得说道:“这样罢,留三个小队在县城。”
“如此便好。”
常知县这才松了口气。
“聂东!”
“末将在!”
唤来聂东,韩桢吩咐道:“安排三个小队留守县城,每人先发五贯钱,剩下的赏赐留待他们回营后再补发。”
“得令!”
聂东拱手抱拳。
待到全部安排好之后,韩桢翻身上马,大手一挥:“出发!”
夕阳下,两百来名士兵押解着一千多战俘,外加二十多辆牛车,浩浩荡荡的出了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