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桢只问了一句姓名,结果张益却如倒豆子一般,全盘拖出。
末了,他着重提到:“小郎君,俺真的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虽是三当家,却连个小头目都不如,平日里帮他们说书解闷。”
这话到是不假,寨子里大小头目岁称呼他张先生,实则心里压根没拿他作数,只当个解闷时的乐子人。
“寨子有多少逃户?”韩桢拾起马槊,手中拿着一块麻布,仔细擦拭。
“大约有一千二百多人。”
“多少亩田地?”
“不到一千亩。”
这么点?
人均耕种面积竟还不到一亩地。
属实太少了,想要将这里变成种粮地,最起码需要五千亩田地。
韩桢沉吟道:“交给你个差事,若是做好了,可留你一命。”
听到能活命,张益哪敢问是什么差事,立马拍着胸膛保证道:“请小郎君宽心,小的必当竭尽全力。”
韩桢吩咐道:“去寻些纸笔来。”
“好好。”
张益忙不迭的点头,随后快步去找纸笔了。
石宝劫掠了官道不知多少次,总会抢到一些笔墨纸砚,这些东西对他们没用,最终都给了张益。
没一会儿,张益便回来了,与他一起回到大堂的,还有袁初六与马三狗。
见两人浑身狼狈,头发和衣服上沾着泥水,韩桢皱眉道:“怎地这般狼狈?”
马三狗解释道:“有几个山贼混在逃户里,想蒙混过关,被俺们发现了。”
“没事罢?”
韩桢关心道。
马三狗面色尴尬地解释道:“没事,那些山贼已被吓破了胆,只顾着跑,俺追杀的时候,不小心绊倒了。”
这时,一旁的袁初六躬身道:“小郎君,俺已将逃户召集来了。”
“随我来。”
韩桢站起身,大步朝着门外走去。
外面的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下,几束阳光穿透云层,落下金色的光柱。
大堂外,聚集着黑压压的人群。
袁初六来到他身后,小声道:“小郎君,俺刚才数过了,一共八百六十三人,还有不少逃户趁乱跑了。”
这些逃户衣衫褴褛,瘦的只剩下皮包骨,不少男子裸露在外的胸膛上,能够清晰的看到一根根肋骨,只怕一阵风便能吹倒。
想想也是,一天两碗稀粥,能活下来就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