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则匀瞬间黯淡,下巴抵着她毛茸茸的脑袋,低落道:“所以,我不是良人。”
“别再因为我生气。”许则匀揉她的发,亲昵用额头相抵,“好吗?”
热气喷薄在彼此脸颊、颈间,是许则匀想要流连的温柔乡。
他埋头在知意香甜紧致的颈窝,深深汲取。干燥的唇皮摩擦她滑腻肌肤,深青的隐约胡茬跟着一同作乱,又痒又扎,知意缩了缩脖子。
她的动作提醒许则匀不能沉沦,他要面对的是世间恶鬼。
不能,决不能,把她拖下水。
岳泽敲了敲外面的门框提醒:“许总,小姐,该去接先生太太了。”
许则匀叹气,知道面前的小女人在不高兴,却不能做得更多。
人生中第一次,七尺铁汉苦尝着无能为力的挫败。
他抓着知意纤细的手腕,隔着衣料。许则匀这动作是在刻意避嫌,知意都知道。
情意缠绵的时候,许则匀喜欢和她十指紧扣。
一家子都是不喜张扬的性子,只有这样‘集体出行’,才会开出来那辆加长豪华轿车。
小七开车,岳泽上了副驾。
宽阔的封闭车厢,只有他们两个人相对而坐。
爱是想触碰却又收回的手。
许则匀的手指,轻捻着衣袖。
他不能让她等,也不能承诺。他不知道行动的结果怎么样,甚至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命去看到那个‘结果’。
他是在黑暗烟瘴中行走的人,脚边埋着积年累月的地雷。
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踩上去,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炸。
……
申城国际机场商务楼休息厅。
知意展开双臂,像小燕子一样扑棱棱飞奔过去,钻进妈妈怀里。
初冬他们离开,现在到了隆冬尽头,终于回来。
这一趟出差时间算短的,但大概是这段时间心情过于跌宕起伏,知意有一种分别很久的重逢之感。
小女孩呜咽呜咽地倚在妈妈肩头,孔时则大步流星,端详比自己高半个头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