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一撇一捺,前边的撇是男人、后边的捺是女人。
因为撇比捺长一点,江流也比裴安宁高一点。
但当撇捺的长度呼唤,从前的人字就变成了入字。
高一点的江流跑到了后面。
当站起身扶住门框的时候,裴安宁流泪了。
她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而狂风暴雨的代价,就是让她比想象中的情况更惨。
江流没骗她,真挺惨。
她的眼神都有些不聚焦,在转头索吻的时候只能盲目的寻找。
涣散的思绪开始回到了出阁宴上的那天。
...
当那天她从豪车车队上下来的时候。
她整个人都是懵的。
土豪江流完全是在用婚礼的规格找人。
他不懂出阁宴,但他懂花钱。
连流程都跟结婚似的。
什么摄影师、礼炮、喷枪什么都买了。
漫天的惊羡目光投过来,裴安宁在江流的搀扶下走下车。
在这种小地方,可能连结婚都没有这么大排场。 那天全村人都在说裴安宁嫁了个好男人。
太牛逼了。
你看看人家男方家长,梳着小辫子多有气质,一看就是城里的。
那天老裴笑的嘴都合不拢。
有股异样的感受随着升天的礼花,在裴安宁的心里乒乓作响。
她寻找了一生的尊重,终于在小山村里实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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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块心底里像是无底洞一样的地方,被漫天的喝彩声填满。
“赚到很多钱到底要买什么?”
裴安宁拉着江流的手,止不住的询问。
“买个他再买给你,买个艳阳天再买下雨。”江流随口胡扯。
“什么意思?”
“想买什么买什么,就像现在,俗气也好、性价比也好,管他妈的,想买就买。”
江流咧着嘴。
贱兮兮的跑过去给父老乡亲们发烟。
裴安宁望着远处的身影,激荡的情绪在胸口堵住。
面对这个如烟花般灿烂的男人,她该如何还这份情。
“江流骨子里是个善良的人。”裴安宁从一开始就是这个结论。
可如果你对江流说他善良。
他只会告诉你:“别扯了,哥们天生坏种。”
就像他发烟的时候,仰着头给个身高接近两米的哥们发烟。
“哥,你抽烟?”
“哥,我抽烟,但我是你弟。”
“还给我!”江流当着众人的面,生拉硬拽的把烟取回来。
可又在四下无人处悄悄把烟塞给了他.。
他说:我不让他抽,他回学校肯定也得抽,他爸都拦不住,我拦得住吗?
还不如给他包贵的,让他回学校涨涨面子。
裴安宁苦笑着摇头。
江流就是这样的人,你永远搞不懂他的行为。
更不知道他在这些行为里享受的是什么乐趣。
但他享受。
就像在这个小山村里帮助她一样。
他什么都不图,他在享受。
彼时的裴安宁很想说点什么,不止是因为浪漫的氛围或是漫天的礼花。
她爱他,她爱现在的他。
但她知道,江流这一生注定不平凡。
这样的人凭什么浑浑噩噩的度过一生呢。
可她又能做什么?她陪着他。
在那片狭小拥挤的村子里,入眼皆是荒凉的土地和草根。
县城里找的蹩脚司仪在念贺词。
别问为什么出阁宴会有司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