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暗,两伙人在驿站休息整顿,这队伍仍旧是在道上不肯撤下来,尤其魏王府的队伍,干脆原地休整。
反正那些箱子都在马车上拉着,他们能耗得起,这厉家可未必能耗得起。
按照规矩,出嫁的女子没到付家之前是不能下马车的,这崔家的庶女崔盼芙,天生性子就是个不平的性子,要不是崔家家法严明,只怕她早就已经闹腾出名了。
坐在马车里行了百十来里路,这崔盼芙早就已经累得不行,只想下车去走走,可有规矩在,这崔家陪嫁过来的丫鬟和嬷嬷苦心劝着说,什么也不让他下在马车里闹腾了好一会儿。
厉夫人坐在驿站的桌子旁,看着马车里闹腾出来的动静,心里竟然开始有些暗暗后悔。
老侯爷怎么就选了这么一个姑娘,就不能找些听话懂事的,这进了门得好好修理一遍,要不然她眼里还能有自己这个婆婆吗?
可是话又说回来了,清河崔氏那么大个招牌在,那自己这个婆婆要修理儿媳妇倒是容易,可是得怎么修理呢?要是像当年老侯爷的母亲修理自己那样,那只怕崔家肯定不会干。
老侯爷的母亲那可真是个了不得的泼辣人物,把厉夫人这种同样泼辣的人给治得死死的。
在厉家几十年如一日谨小慎微,如履薄冰,好不容易把婆婆给熬死了。现在娶了个儿媳妇,看起来又是个不好惹的货色。
真是烦死了,本来被魏王府挡了路,心里就不爽,现在看见儿媳妇还是这个模样,厉夫人心里就更不爽了。
就在这时,厉臻平为母亲端来了一碗梅子汤。
“母亲,我想好了,今天晚上丑时趁着他们睡得死的时候,咱们就动身悄悄地绕开他们。”
“叶平安这是恨我们赶在他之前到了崔家,把人接出来,这就是要坏咱们的事,他们明天肯定还有动作,绝对不会让咱们如愿以偿赶在吉时之前到的。”
厉夫人喝着温热的梅子汤,直觉得心中一口气郁结得很。
“我要早知道是这样,我早就让人把马车换成快马了,带着新娘子咱们就赶回去,到时候就算是魏王想拦他也拦不住。”
“别丑时走了,咱们子时就走。”
厉臻平连忙摇头。
“母亲子时不行,那时人还没睡熟,丑时人睡得最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