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一一查看简牍上挂着的木牌,看到写有“魏”字木牌,他原地蹲下开始细看:“末将回国之前,韩军粮草辎重就有些供应下滑,韩国君臣若是一直像这样拖后腿,那么最多只能坚持三年,这还是赵国不大举进攻的前提下。”
“成蟜有意策反李牧,你觉得此人如何?”嬴政沉默了一会儿,再开口又是一个新的问题。
“我听说上一次战事结束,他在与我军的交战中,战绩最好,偏偏封赏最少,这次赵王不过是一句口谕,李牧便马不停蹄赶赴战场,他对赵王的忠心,重利亦不可动摇。”
李信没想过在这件事拆台成蟜,只是单纯说出自己的看法,他知道大王想听实话,也知道大王一贯偏向公子。
“王上,找到了。”
李信拍了一下手里的简牍,兴奋地拿到大王面前,双手捧着简牍递了过去,道:“公子行事常常出人意料,曾与李牧城下相交,或许他的手中有让李牧必须来秦的把柄。”
“他能有什么把柄?”
嬴政接过简牍,声音有些麻木,更多的是无可奈何:“天天在家煮屎,还不如应验流言,做个嚣张跋扈的纨绔,至少是个正常人。”
公子,这可不是我出卖你的!
李信震惊之余,只想着怎么向成蟜解释。
一时忘了把举在半空的手缩回来,等他慢慢把手收回来后,略微清晰的思绪又一次震惊了。
王上说的,太……顺口了吧?
没多久,李信就想通了,这是被气到无力吐槽,对公子的行为无法纠正,干脆开摆听之任之了。
这种阴郁的感觉,去韩国之前,李信常有,离开成蟜身边后,就逐渐变得开朗起来了。
“王上,公子许是有……”李信看在以往的交情,未来的安宁份上,想要为成蟜辩驳几句。
嬴政硬生生打断道:“这几天你先不要去见他,免得招惹一身屎。”
“末将…”
“诺!”
李信后悔没有先来王上这里,暗暗发誓,下次回咸阳,一定先来王上这里。
若是一切安宁太平,再去找公子。
不过,“惹一身屎”是什么意思?
李信想到成蟜朝着自己丢屎棍,和王上的话结合起来,很自然就认为公子把屎丢在了大王身上。
怎么说呢?
算李信幸运吧,王上被屎丢到,他却逃掉了,算他不幸运吧,他没沾上屎。
“王上,末将已经去过了。”
李信决定坦白,不能得罪了成蟜,还惹王上不高兴,他们兄弟百分之二百不能同时得罪。
宫殿内静悄悄的,只能听到王上翻阅简牍的声音。
李信擦一下额头的冷汗,继续坦白:“公子也丢了末将。”
后面的话他不用说,也不能说,嬴政抬起眼皮,打量了一下,发现李信身上没有任何肮脏,心中了然,便“嗯”了一声。
李信怕啊,王上的态度,让他生死不明。
“魏楚已经开始暗地里向赵国售卖粮草,他们需要赵国顶在前面。”
嬴政说完不给李信思考回复的机会,随手把简牍丢了过去,道:“你既然心里念着成蟜,那就去帮他煮屎吧。”
李信:(╬?? ? ?? Д ?? ? ??)
今天,是所有人都很受伤的一天。
明天,是李信一个人受伤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