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采苓还煞有介事地用力点了点头,语气笃定:“对,一定是这般。”
楚乐仪问她,“像威武侯这样地位的人,除了爱好,不会做无用之事。如果他爱好行医还说得过去,可若并非如此,他养这么多大夫作甚?”
采苓重复嘟囔着她的话,想从这言语间嚼出几分深意,“不做无用之事……不做无用之事……殿下,是用来医治人的,那么多大夫,医治很多人。”
“医治什么人?”楚乐仪漫无目的的推演,目光望向远处的青菜苗。
采苓沿着这个思路想下去,“威武侯是晏家军的大帅,他手底下最多的便是兵卒了。会不会…… 是给众多兵卒治病的?”
楚乐仪的手抚在铜炉上,铜炉触手生温,热度沿着掌心徐徐传递,
“军营里,没有医官吗?”
这一问,一盆冷水,浇灭了采苓心头的那点热情。
她耷拉着眉毛,一脸懊恼,“对啊,军营里有医官,奴婢猜错了,奴婢瞎猜的。”
“你观察的仔细,又能发现古怪,若是猜到此处就猜不动了,那可堵得慌。”楚乐仪笑盈盈的望着她,
“我派你十个人,帮你查原因。多有意思,我现在好奇的紧。”
采苓脸上瞬间有了光彩,浑身上下都充满干劲。
她挺直腰杆,脆声应道,“殿下,您瞧着吧,我带人去查,包您知道最新的。”
可她突然又有顾虑,“奴婢带着人在威武侯的地盘查东查西,万一不小心露出马脚,会不会影响您与威武侯的交情?”
楚乐仪拍拍她的手,“心细一点,鬼祟一点,别被发现。真要是被发现了也不怕,你就报上我的名号,寻个得体的理由,言辞客气些,他们断不会与你交恶。”
得了这颗定心丸,采苓的眼神更加火热了,像是得了游戏手柄一般。
“奴婢定不辱命!”
*
大夫伸出三根手指,稳稳搭在瑥羽手腕脉门上。
屋内静谧无声,唯有外间茶炉里的水汽升腾的 “滋滋” 声。
楚乐仪则端坐于一旁的檀木桌边,翻着一卷书,目光专注地游走于书页之间。
瑥羽安静的躺在榻上。
良久,大夫缓缓睁开双眼,收回手。
他站起身来,朝着公主拱手行了一礼,不疾不徐,十足的恭敬。
他斟酌着言辞,以一种极为委婉的口吻说,“殿下,恕在下直言,公子此刻的身子,状况实难令人乐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