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劲从框子里爬出来,围着陈晏的脚脖子转了好几圈,陈晏头发湿漉漉的,朝外边喊了一声,“梁竞舟……”
话音刚落。
另外一声幽幽,“舟哥死的好惨啊。”
陈晏一惊,门口黑影轻晃,她双手握住盆沿,沉下脸,“谁在那?”
梁竞舟正在屋里摆东西,听见陈晏喊他就出来,他早上穿的是戴帽子的上衣,弯腰的时候帽子盖在头上。
再加上堂屋门口灯光幽暗。
他半边隐藏在黑暗里,声音清冷,“我来了。”
门口一声尖叫,陈晏头发上的水进到眼睛里,她也终于听清楚声音是谁发出的。
陈愿跟被攥住脖子的鸡似的,尖锐爆鸣,“舟哥!你怎么活了!放过嫂子她不是故意的!”
陈愿风一样挡在陈晏面前,陈晏伸手去摸放在旁边的毛巾。
动作之艰辛,陈愿看的鼻涕一把泪一把,“嫂子你的眼睛……”
陈晏知道是熟人,点点头,“看不见了。”
她捂着胸口,仰天长叹,“我就今天没来,到底发生了什么!舟哥死了,嫂子瞎了!”
梁竞舟终于从黑暗里出来。
一张脸比黑夜还黑,“谁死了?!老子活的好好的。”
他把帽子摘下,陈愿那些话憋在喉咙里,半晌才颤颤巍巍,“村里人都这么说,你被嫂子打死了,头都掉了……”
陈晏坐在凳子上擦头发。
没有吹风机就是不太方便,好在天气不算冷,梁竞舟把水冲到墙角。
陈愿自知做错事,自告奋勇帮忙压水,顺便解释了一下以讹传讹。
田云野听到一半就要离开,梁竞舟拽着他的后脖领子,笑的阴恻恻,所有的谣言尽头都是他。
田云野认错极快,抱着梁竞舟的大腿,“舟哥你就看在你今天领结婚证的份上绕我一次吧。”
“那我们老师都说,大喜的日子不宜见血。”
梁竞舟还没说话,陈愿猛的站起来,面色潮红,“真领了?!”
梁竞舟再次小心翼翼展开怀里那张纸,陈愿深吸一口气,吼吼吼哈哈哈嚯嚯嚯的往外跑。
“我好快乐我好快乐我好快乐!”
于是继梁竞舟被陈晏打死诈尸之后,陈愿到底开心什么又成了田水村的一大谜题。
田云野喜获自由,在梁竞舟没注意自己的角落,悄咪咪的遁走,顺便一把捞起地上的饼子。
“陈晏姐舟哥再见!”
梁竞舟气哼哼跑去锁门,陈晏发尾湿漉漉的,梁竞舟撑住她凳子两边,仰头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