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眸对上他此刻恍惚的神情,又想到了什么,将发间的白玉簪取下,任凭墨发散落而下,
“既然是一场虚妄,那这些东西也不必留了。大人,希望我们,后会无期。”
云祈勾出一丝几近无无的笑,最后看了面前的人一眼,强撑着身子转身离去。
相柳就这么看着她,见她没有再回头,直到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
他低着头,紧攥成拳的手指嵌入掌心,闭了闭眼,试图将躁动的心潮艰难地、一点一点的镇压回去,却又还是难以抑制的捂住自己钝痛的心。
一旁看了全程的毛球化为一团毛茸茸,啾啾啾的拼命扑棱着翅膀,似乎在一本正经的责问他。
相柳捡起被地上的吊坠,又看着碎裂的白玉簪,闷出一声苦笑,
“毛球,你是不是也觉得我自找苦吃。现在西炎蠢蠢欲动,若我真不管不顾,她这些年为了生存的所有经营,岂不是会被我连累。”
“若是她就此恨我,或许能安稳此生,她那么惜命的一个人,好不容易身子好些了可以好好生活,我怎么忍心......”
毛球踢了踢爪爪,又歪着头看了他许久,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主人的心思,它一只鸟是真的捉摸不透了。
辰荣军营地。
春娘拿着一身新衣来到相柳木屋前,和他迎面相遇,她诧异的看了他一眼,
这军师大人平日里整洁到一丝不苟,今日怎么发丝凌乱,浑身水气,莫不是去水里游了一遭?
“军师大人,这身上怎的湿漉漉的也没有用灵力烘干?”
她探了探身子看向她背后,
“云祈姑娘呢?她置办了一身大人的新衣,让我今日去镇上衣行取了来。”
相柳看着春娘拿来的叠放整齐的白衫,眸色猛的黯淡了下去。
他接过衣物,怔神了许久,终是低声道:
“将我屋里那些她的物件撤了吧,她不会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