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放呆了呆,半天才结结巴巴蹦出几个字:“王爷真是心怀天下之人。”
“本王若是真的心怀天下,这龙椅坐一坐又如何?”荆雨叹道:“无非是当着米虫,到底是良心不安,可你要我就此舍了皇家这个身份,也不至于。”
“于是干脆把脑袋埋在土里,闭着眼睛就当看不见了!”
“有一桩旧事徐大人可能并不知晓,两年前清河郡民变,造成人吃人的惨案,此案是由我四哥赵明成一手经办,后来前因后果被写成了奏疏呈到父皇面前,也在大臣间小范围传阅过,当时朝野间于此事颇多议论,闹得很不好看……其实四哥临走前曾邀我同去,我没答应。”
“我之所以没跟他一起去清河郡,是因为哪怕不去也知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也是我不敢去看当年遭受了无妄之灾的清河郡百姓到底有多惨!”
“是怕去了这一趟,见了那里的百姓,莫说将来要做皇帝,便是连一个逍遥王爷也当不踏实了!”
“都说在其位需谋其政,一国之君担着的是一国百姓……这担子太重,我这人向来闲散惯了,哪里能担得起?”
“这岂非自欺欺人之举……”徐放喃喃道。
“这世间多少不如意?哪里不须自欺欺人!”荆雨轻声道:“徐大人,你们还是找找旁人罢。”
“这……”
徐放神色无奈,自己堂堂内阁首辅,从未想过会在平王这个闲散王爷处碰了一鼻子灰。
这世上竟真有不想当皇帝的皇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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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皇宫忽地来了旨意,着令荆雨进宫觐见。
荆雨到了宫门前,却已然见着了几队各家王府的车辇,显然赵帝此次并非单独召见他自己,而是将所有皇嗣都叫了过来。
怕是议出了一个章程……荆雨暗暗想到。
在这个节骨眼上,能召集所有皇嗣的大事无非就是立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