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国公爷放心,小的知道该怎么做!”
说罢他朝手下打了个手势,一行人便准备离开。魏渊又叫住了他们。
“等等,这个拿着。”
说着他朝头目扔出了两锭银子。
“一个给你们的,一个给死者家属安排后事。”
那头目接过银子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这这,这不合适啊国公爷。”
一旁的沈炼说道:
“国公让你拿着你就拿着便是,还有,之前的事对不住了。”
衙役们于是千恩万谢的离开了。
魏渊将吴又可迎到了屋内,赶忙吩咐下人沏茶备饭。刚刚坐定,吴又可便朝魏渊拱了拱手。
“老朽惭愧啊!让魏大人您见笑了。”
“吴先生,你到了京城为何不告诉我一声啊。”
吴又可长叹一声。
“哎,吴某一介草民,又哪里敢惊动大人您呢。”
“吴先生哪里的话,我魏渊这条命都是您救的,有什么需要帮助的您尽管吩咐就是。”
接着两人聊起了今早发生的事。
“哎,本来那人是可以不死的。可他的家人没有按老朽的方子抓药,待到我再去之时已经是回天乏术了。可惜了...”
魏渊深知这老头的性格,悬壶济世,妙手仁心。在他眼中病人最大,什么事都不如人命重要。
“先生也不要太过于难过,毕竟生死有命。”
吴又可轻轻摇了摇头。
“大人,此次疫情不同以往。老朽这一年多来行医于陕西,山西,河南等地。从未见过有如此厉害之戾气,起初患者的身体肢节出会忽然生出个小瘰子来,接着便难以饮食,而后会目眩发热,不停的呕吐出一种血水。一人感染,全家难逃,几个时辰内便会要人性命。这一路上阖门皆殁,全家死绝的情况老朽不止一次看到过。有些地方死者的亲属都不敢上门吊孝。老朽在米脂之时刚好遇上疫情初发,日出万棺啊,出殡的棺材甚至都把城门给堵住了。白天大街上都看不见一个人影,到了晚上犹如一座死人之城,群鬼夜嚎,处处是鬼影啊!”
说到这吴又可打了个寒战,仿佛他的意识十分抗拒这段回忆。
魏渊在后世听说过吴又可口中的这场瘟疫,准确的将,后世将它定性为鼠疫。由于天气的原因和战争,天灾和人祸促使了这场鼠疫在大同爆发,大批流亡的百姓以老鼠充饥,加速了疫情的传播,而连续的干旱使得百姓无粮可吃。魏渊记得后世介绍这场鼠疫时,常常提起大名府百姓因为无以为食,为了填饱肚子,他们一旦看到死人,活着的人就会扑上去分食尸体。从某种意义上说,明朝的灭亡同这次鼠疫有着直接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