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愿意捐这么多?”
魏渊看了看,反问道:
“十万两?”
周奎脸上堆笑着回答。
“一万两。”
魏渊“腾”的一下就火了,他强压着怒气。
“不行,国丈当为满朝权贵的表率,怎么能就捐这么点呢?”
周奎从魏渊的语气中听出了怨气,他连忙解释道。
“晋国公别急啊,你如果肯答应我,老夫一定会为国公你亲自游说其他皇亲国戚。实在不行我就去求陛下,反正昨天一日你就征集军饷近300万两,还差我这点钱不成?再说了,有了那300多万两白银,前线的士兵们有吃有喝就行了,你又何必如此较真呢?”
魏渊瞪着眼前的周奎,他又看了看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太子朱慈烺,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大明会亡了。
“国丈你以为我魏渊这么做是为了我自己吗?”
“不然呢?国公爷,这马车里只有咱们三人,我可是太子爷的至亲。你就实话实说就行了,你想要什么尽管提,老夫做不到的还有太子爷这呢?只要你能让老夫渡过这一关,你提什么要求我都答应你。”
魏渊又向太子朱慈烺问道。
“太子殿下,你也是这个意思吗?”
朱慈烺从小便熟读四书五经,通晓仁义礼信。他当然知道自己外祖父的行为有些无耻了。可这毕竟是他的亲人,朱慈烺抗不过周奎的苦苦哀求,这才同意出门替他说话。再说了,如果事情真的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他也会于心不忍的。
“晋国公,本王知道国丈的要求有些过分了。但...本王还是希望你能帮一帮他。毕竟本王从小就是他陪伴左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好个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就是大明朝的残酷现实。一位皇亲国戚可以仗着血缘关系为所欲为,一位未来的皇帝可以因为一时心软而一错再错。
魏渊正了正衣衫,恭敬的朝着太子朱慈烺行了行礼。
“太子殿下,我魏渊出身行伍,部队缺饷是个什么样子我比谁都清楚。辽东战场的那些汉子们,锦州城里被满洲兵围困的将士们,他们浴血杀敌,舍生忘死,吃树皮喝马尿都不放弃我大明的一寸山河。我们作为为尊者,有什么资格躲在安全的京师里,想当然的以为能让他们能够吃饱就就已经是恩惠了,你们告诉我,我们有什么资格!”
周奎没想到魏渊竟然如此义正言辞的批评起自己和太子来,他有些恼怒的回应道:
“住嘴!魏渊你好大的胆子,皇太子面前竟敢如此放肆!你在指责谁你知道吗?他可是大明的储君,未来的天子!”
魏渊已经不想再和无耻之徒纠缠下去了,他起身准备离去,听了周奎的话,魏渊回过头来说道:
“等他成为天子的时候再来治我的罪吧。”
说罢魏渊头也不回的走下了马车,曹化淳看魏渊的脸色不太好,便迎了上来。
“国公爷,太子爷说什么了?”
魏渊看了他一眼,冷冷的下令道:
“传令前进,我要面圣!”
抛下不知所措的曹化淳,魏渊翻身上马,领着队伍径直从停靠的马车两侧穿过。朱慈烺隔着马车车帘的缝隙向外看了看魏渊,紫禁城的宫灯下,将他的倒影映衬的无比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