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沣的心中犹如翻起了滔天巨浪,从这另外的一道气息中,他的脑中出现了一些面面,思路渐渐清晰了起来,虽然是已经猜到了这道气息是谁人的了,但心中也不敢骤然下定论。
当日发现道正被刺,而小刀刚好是唐海之物,李成沣于是匆匆带着十二棍僧和杨凤仪,沿着唐海的气息追寻,现在细心回想,方发现当初的漏洞百出。
他长叹了一口气,回身去到昙宗的前面,拉着他行到一边,低声道:“师兄,请你和众师兄弟回寺,面呈方丈………”他的声音越来越低,除了昙宗,谁也不知他后来再说了什么。
昙宗的神色凝重,双手合十,回到桌前,对着一众少林武僧道:“各位师兄弟,收拾行装起程,我们要回寺里了。”
这时李成沣又拉起慧清,低声细细地叮嘱了一番,最后道:“师兄,既然你已准备回去少林寺,希望你能放下以往的一切,真心为少林寺做点事。”
慧清的脸上还是笑容可掬,但眼中却是怒火欲燃,他对着李成沣说道:“李公子,请放心,回到寺后,小僧定会揪出凶手,还道正大师一个公道。”说完,和少林寺的众僧一起告辞李成沣,齐齐出了庙门,迎着风雪消失在众人的眼中。
李成沣待少林寺武僧走远,再回到张仲坚面前坐下,径自倒了一碗酒,对着张仲坚道:“为人不识虬髯客,敢称英雄也枉然,今日李成沣有幸结识张兄,就算不是英雄也心足了。”
张仲坚哈哈大笑,朗声道:“李公子,你太过谦虚了,切莫要取笑老夫,能结识到你,才是老夫的庆幸,来,再干一碗,以后我们多点亲近!”
李成沣和张仲坚干了这一碗后,将碗在桌上一顿,笑道:“天下无不散之诞席,李成沣就此别过,以后有机会再和张兄喝个痛快。”他转过头来,对着杨凤仪笑道:“凤仪,宇文化及这奸贼还走不远,我们找他去。”
“宇文化及?他在这附近?”张仲坚和窦建德齐声问道。
杨凤仪说道:“他也曾在这庙中的呀,刚才才从庙后出来逃走的。”
窦建德等人这才留意到那个张仲阳已经踪影全无,他恍然大悟,口中骂道:“原来张仲阳便是宇文化及,这弑君的奸贼,原来竟然就在老夫的眼前。”
这个朝代,你要造反没人骂你,你夺了杨广的江山,最多留下骂名,但如果弑君,那可是挑战人的底线了,特别是在世家的眼中,耶可是真正的大逆不道。
因缘一直都不敢公开黄雀的真正意图,也是顾虑到天下人的反应,所以也只敢在暗中行事。
而宇文化及刺杀杨广,已是天下皆知,自有不少人欲杀之而后快。
知道张仲阳就是宇文化及后,窦建德叹了一口气,自嘲笑道:“其实也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我也只不过是一名乱臣贼子。”
张仲坚哈哈大笑,朗声道:“秦失其鹿,天下逐之,谁的江山不是从做乱臣贼子开始。”他转过头来,对着李成沣正色道“实不相瞒,仲坚诚意邀请夏王来长安,是要商议大事的,以夏王的兵力再加上敞人的财力,未尝不可在这天下占有一席之地。”
李成沣不置可否,淡淡道:“一将功成万骨枯,争来争去伤害的都是百姓,这天下最后都是靠人命争来的,俗话说得民心者得天下,各位自问可得了多少的民心。”
李成沣一番话说完,自觉已是话不投机于是也不再停留,对着张仲坚和窦建德各行了一个礼,也不再理会低头寻思的两人,牵着杨凤仪的手,招呼过旺财,自行出庙远去。
张仲坚和窦建德望着远去的李成沣,不禁相视苦笑。
这些道理谁人都知道,但在这乱世中,本身又手握重兵,且为一方诸侯,二人自不会因为李成沣的几句话便会放弃争霸天下的念头,至于怎样合作,也不是一个照面便可定下,当下张仲坚招呼着窦建德一行起程自去长安细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