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他感觉自己是那么荒谬可笑。
那干瘦如柴的老人正在从板车上一把把向墙角搬运干柴。
从背后看去,就像是一具骷髅在搬运自己的关节。
只是,那黑黄色的干柴中,还混杂着数量不少的白色柴禾。
那是什么,不言而喻。
李遗无声地退了回来,默默坐回原位。
周延迅速将一碗面条吸溜个干净。
李遗忍不住看了眼那燃烧正旺的炉膛,看向颇为心虚忐忑的店主,内里顿时一阵翻江倒海。
强忍住呕吐的冲动,李遗的脸色都要绿了。
周延笑笑:“你觉得自己惨,不过也没过过什么惨日子。折骨为炊,你以为是说来哄人的吗?”
李遗摇摇头,忍住反胃问道:“你也真吃的下去。”
周延哈哈笑道:“那老头刚走到店前我就看见了,用来烧火,又不是用来和面的,有什么吃不下去的。”
李遗看了眼店主,店主连忙摇摇头。
轻轻探口气,没什么好深究的,至于那些“白柴”的由来,根本无需多问,连年的战火,十室九空,捡柴禾捡骨,几乎成了一回事。
李遗想了想,向店主打听起有无见过一男一女两名幼童。
店主装出一副十分努力思考的样子,眼珠子转了几转还是摇了摇头。
李遗想了想,掏出一贯钱扔在桌子上,“继续想。”
店主看了看自己还被周延攥着的手腕,坚定地摇了摇头:“真没见过。”
周延笑笑,松开了他的手腕,店主松了一口气,只是手刚摸到那贯铜板,这个恶狠狠的年轻人居然把刀架在了自己脖子上。
周延依旧笑容和煦:“想起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