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人遭妒,有小人言语中伤,致使前程不利。问题是,这其中谁是那个作祟的小人?
尤汤?不是,这人是寻妖司官吏,俗道首领方丈。做这种事儿烂心肝,毁前程。卉羊?这哑巴若有这种心思怕是也没这手段。想来想去,路中得罪之人便只有那一路跟随的镖队了。
那镖人把头能有这般能耐么?他许是没有,但他若报给了他人。有人眼馋贾家商会家业,便有可能了。
一队细作回了故土,将所见所闻报于上官。听闻贾家商会办高楼宴宾客,做得都是珍宝生意。上官心生贪念,嘱咐沿路小吏小官为难外商。合情合理。
正所谓,失之毫厘谬以千里。杨暮客此时已经陷入了歪路,他都没察觉,他牙齿尖了些。
肾水相通,魂魄不醒。离人身更近了些,但岂不是与尸体更似了些?若心生邪念,怕是修人不成,变成了尸妖。
但错有错招,杨暮客将希望记挂在贾小楼身上。小楼便是他想的破局之人。
小楼身负冀朝金之气运。财运亨通。
金生水,土生金。正得了比卦六二,内吉。
而此时小楼在做什么呢?还在睡觉。
小楼一路辟谷,辟谷完了开胃也不曾多吃。昨儿吃得更少,吃得少便睡得多。这都日晒三竿了,还于梦中。
玉香得了府衙的消息,也不曾着急。道爷修行之事她犯不着着急,着急没用。道爷若有本事,那千难万难的坎儿说过便过了,若没本事,便是一个小水洼也能淹死在里头。季通那事儿就更不用着急,赔钱买命,最容易不过了。
玉香听得屋里还没动静,先去了少爷屋里。蔡鹮正作女红。
玉香跟蔡鹮说,“少爷在外头惹了麻烦,这两日都回不来。你莫要出门,怕是他得罪了什么人,外头不安全。这小院里头旁人闯不进来,便老老实实候着。若饿了,便言语。也不必拘谨。跟着那头屋里一起吃饭,也没甚逾矩说法,咱家小姐是个体谅别个的人。你莫要一人觉着受了冷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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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鹮愣愣地点了点头。
玉香又说,“等等中午我做好了饭你便过来,莫要我来喊你。”
蔡鹮起身应下,“知道了。”
“那我先回去侍候小姐。”
“嗯。”
玉香回了小楼这边,一缕风吹进了院子。
“西山湖水师神,拜见朱雀行宫祭酒座下行走。”
玉香打量了一下这女子,是个龙种。女子头生两角,脸倒是人模人样,端得漂亮。与她曾见过留着龙种面相的那些母龙都不相同。
“不知水师神何事前来。”
那龙女面露羞赧,“小神受人之托,来此赔罪。”
玉香端着一手,看看龙女,“哦?不知何人得罪了我等?”
龙女站着,不得玉香相邀也不敢坐,更不敢近前,“昨儿夜里紫明上人斩了一个魍魉,但寻妖司官人状告上人僭越施法,城隍大人碍于阴律,判了罚去阴德与功德。此举乃是不得不为,城隍又怕得罪了上人。不敢直面明言,遂嘱托小神,前来寻行走大人调解。”
玉香这才伸手,“神官请坐,这外头亭子也不曾备茶。你我二人便只能坐下相聊。实在是失礼。”
龙女欠身坐下,“不敢不敢,行走大人身份尊崇,愿与小神相谈便是小神的福分。”
龙女将昨夜详情一一相告,种种细节不曾落下。她本就在近处,又是龙种看得一清二楚。
玉香听完,“这是我家道爷坏了规矩,也活该他受罚。”
龙女可不敢答应,劝道,“行走大人莫要如此之说,其实事情仍有余地。只要紫明上人行科补上祷告,将那魍魉罪行描述清楚。阴司自然另当别论。”
玉香虽不是杨暮客肚中蛔虫,却也知自家道爷那性子,打死不会悔改。“我家道爷不是那轻易回转之人,这话给我这小婢说了怕是也没甚用处。”
龙女面露难色,“紫明上人一路修行返回宗门。何故为这点小事儿牵绊,如今外面世道纷乱,中州也要祸起。麒麟星宿五星,紫微星动,凛冬将至。有大妖出世。北方寒川冷风来袭,怕是妖邪要趁机入我中州作孽。需仰仗紫明上人权威之事甚多,何故弄得两相厌?”
玉香冷笑一声,“尔等倒是看得起自己,能惹我家道爷相厌。”
龙女也不恼玉香看低了自己,“行走大人得了机缘,自是与我这河中的小龙不同。我父亲便是明龙江的河主,不知花了多少心思才让我入海内。中州没有修行宗门,却香火鼎盛。如今有妖孽北方盘踞,不知多少宗门等着妖孽来袭。这是世道之争。妖孽为了长生,宗门为了香火功德。紫明上人在其中自有睥睨仗剑的身份,江女神教也愿意助上人此行成功。”
玉香听后沉吟许久,“我家主人化凡之中,受不得一点儿干扰。不若这样,你化去你头上两角,想个说辞。你若能说服我家主人凡身,一切自当妥帖。若不能,怕是只能由得道爷去搅弄风云。”
“多谢行走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