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暮客想了下那书里的内容,咂嘴道,“你学那是俗道之法。本来也是请本地城隍庙游神帮忙的法子。我不知你摆阵供奉了啥,若是游神满意,帮你送到西岐国不是难事。若不满,把那鬼魂塞进去西岐国的炁脉就算守约。”
季通听了也不继续问。去过众多道观,甚至还有灵山,遂身上有些灵物不足为奇。可怜那同乡命运多舛,本是富贵人家,落得如此地步。
杨暮客似乎看出来季通所思。“贫道不问你值不值得。但猜的出那人便是有灵,知晓后事,未必领情。”
季通叹了口气,“少爷高人一等,又怎知我等情谊。”
“嘿。你这么说本少爷可不乐意了昂。”
“小人悉听教诲。”
“贫道问你。你与那死人相识否?”
“随其父演武,受过其父照看。算是相识。”
“那贫道不评那人本性如何。便说此事因由。他家道中落,落难他国,卖身养家。是否?”
“是。”
“寻个卖力气的行当不可活否?重新开始种田务农不可活否?何以卖身养家?他将自己卖了,本就是最差之选。”
“这……或许真的走投无路了呢。”
杨暮客听了季通的话冷哼一声,“走投无路卖身于拳馆?那拳馆的掌柜言说签了合同假赛,待来年捧他成角儿。你能说他没抱着一鸣惊人的心思?便是落魄了,亦有投机取巧之思,欲走捷径。被那现任冠军嘲讽两句,违反条约,赔不起罚款而自戕。依贫道来看,不忠不孝,不仁不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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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通听完羞臊不已。少爷说得没错,那小子若是还活着,怕是要愿他多管闲事。于军中便已经知晓长官之子是个有心气儿的。但没成想落到如今这个地步。
“小人知错,为此得罪了那行会实属不该。”
杨暮客撇嘴,“哪里来的得罪之说。人家真的在意么?若真的在意当下已经吃了官司,上门说情作甚?你可曾赔了一文钱给他们?”
“这……玉香姑娘说了臻园商会掌柜和一个道士来问罪之事。”
杨暮客眯着眼睛,“你当他们是来问罪的?”
“不是么?”
“生意讲究和气生财,他们平白无故得罪贫道作甚?这些腌臜货是顺杆就爬的东西,贫道若是不冷着脸。他们敢叫你打一场拳赛,你信否?”
“不就是一场拳赛……”
杨暮客伸出一根指头指着季通,垮着一张脸说,“记住了,你是贾家商号的侍卫。”
季通还是不懂,一张脸憋得通红。
在外头杨暮客自然不说什么非凡之事,淡然地侧过脸看着前方来来回回的人群。“你代贫道参与招待外宾酒宴,非是什么秘密。贫道周上国的名声,姐姐再在周上国的名声,也不是什么秘密。很多时候人跟人之间,事与事之间只需一个由头。”杨暮客拍了拍边上的宝甲,“这玩意昭通国主差人是送给贫道的么?”
季通看了看,面色更红了,“应该是送给小人的。”
“贫道不曾见识许多,亦知人心难猜。所以这些事你听了去可以当做是贫道奸猾狡诈。”
“小人不敢。”
“世界本就不复杂,谁给了他们好处,谁能让他们得了好处,他们便要凑近了去。但贫道不想给,那便得罪言语随意言说。”
季通想了想,“小人当下不懂,待小人想明白了再告诉少爷。”
杨暮客嗤笑,“爱懂不懂。”
不多会,那牙人带着几个脚夫推着小车将草药送进巷子里。
玉香出来结算,如今这当家的是玉香,一干钱财小楼都交给玉香保管。她还讥笑季通,少爷言说你是侍卫,那就该当侍卫本分,总弄那些有的没的,那才是蠢才。
杨暮客听得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