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判狐疑地接过。玉笃上写着:妖人曲栗,招摇撞骗,勾结外敌,祸乱纲常。现羁押于寻汤观,据其供词,涉案者人数之多触目惊心。遂寻汤观遣观中道士行走安定社稷。厨青道长南巡,全权处置与此案相关人士。附,曲栗于南勾结勋贵,谋何氏祖产,污蔑周王搜刮民脂民膏,为涂计国奸细作乱开方便之门。
通判知晓这曲栗是何许人,但这周上国王城之事,远在天边,如何与当下情形挂上钩。把何玉常跟曲栗案联系在一起,厨青的来意耐人寻味。
何氏祖产,是块香饽饽。如今继承人从海外归来,闻声而动者,谋划侵占其资财者又非独有曲栗一人……这周上国不知多少人眼红那多年无人分配的红利。
重点在于一个有趣的罪名,污蔑周王侵占民脂民膏。
此周王定非当今王上,当今王上不过而立之年,亲政不足五年,所做之事寥寥数件。如今大权乃是丞相执掌。那就是前主之事。事情还要往后翻,要牵扯多少?
想到此时,通判额头可见汗珠点点。
厨青慢慢从通判手中取回玉笃,微微一笑,将那玉笃插回腰间口袋中,再取一枚小剑。指尖点天地灵数,念周年执岁,向外一抛,大喝,“且去!”
杨暮客好奇地看着厨青道长的动作,未见其拥有法力,亦不曾感应有灵韵。
通判赶忙上前捉住那道长衣袖,“敢问道长方才所放飞剑乃是为何?”
厨青眉毛一立,“自是降妖除邪。”
只见那大城之阵感应有灵,嗡鸣启动。一柄诛邪光剑无人御使,自寻源而去。随后自有游神跟随记录,城中城隍法相起身着朱笔勾点。
那道院中宣讲的道士匆忙起身,敲响了道明钟。
巧了城中广播也响起,一女子道,“当下知州下令封锁关隘,为防止妖邪出城。请诸位民众于家中等候。周王城曲栗一众妖人霍乱朝纲,此时已经下狱,不日则问斩。而我城中亦有曲栗同党。若有军士上门检查,请民众配合检查,莫要起了争执。耽搁要事……”
遥远的风吹开了天,漏下了一缕光。灰色的云被嵌上一抹琉璃。苍白的雨在一瞬会闪耀五色光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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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身着华服的老头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听到广播的声音后,他慌张丢下手中的信纸,仓皇向屋内逃。那一瞬间浑身长毛肆意生长,黑褐相间,身形开始变得细长。进屋的那一瞬已然变成了一只黄鼬。
飞剑携天地之威,随光雨落入那院间。稍停,剑尖直指屋内。破窗而入,五色光华。
煌煌雅音如是说,“奉人间之道,斩人间邪祸。”
飞剑入而出,阴间灰色的雨水刷洗破开的窗纸。啪啦啪啦。
而早在外头等候的阴差小布袋一兜,那黄鼬的生魂便被捉了去。
袋子鼓鼓囊囊,里头的生魂不停地挣扎着。“鄙人何错之有?未曾食人,未曾霍心。尔等阴差怎地如此不讲道义……”
那阴差笑道,“斩你的非是道家修士,亦非我等神官。你惹了那人间法度,自有人间法剑惩治。偌大一个王朝,要你今日死,你又如何生得?”
那挣扎的生魂停了那么一下,然后更奋力地闹腾起来,“我未受审,怎被法剑取了性命。鄙人不服!”
那阴差听后摇头不语,心中却思。这夯货被那大妖幻形,人间享乐不知多少年,如今遭了劫难仍不知错在何处,无可救药。
那城隍法相取出天地文书,朱笔认真勾点。一众阴差化作一阵风飞向了那府衙大院。
府衙大院之内,鹤鸣声悠长。抬头仰望天光的老道士厨青似乎得了消息。他转身对那通判捏了子午诀,正经道,“法剑除邪功成,已化作大阵中一株青竹。”
一众人皆是不明所以却惶惶不安。
看到此时杨暮客觉着事情有点儿意思了,他仔细地打量了一下那梳理羽毛的白鹤。又看了看半分灵气没有的糟老头。这老头一无根骨二无宿慧。凭什么敢骑着鹤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