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气迷雾中一声声蟾蜍鸣叫,有狗吠声,有流水声,还有无数被蛊惑的幽魂念诵着……
“此生福薄当无所挂碍,求梦中净土神君垂帘,得见极乐净土,自此永生享乐其中。”
大殿陷入了一片血色之中,门窗遍布血管蠕动,雕梁是一场场的生祀画面,那马面神像下面是一张白骨与血肉所制的牌位。
只见那蜈蚣也跟着一起诵经,呼唤国神灵性。然后蜈蚣的血肉开始噼噼啪啪落下。最后化成一滩血水之前还诡异地笑着。
此时杨慕客大感不妙,他托大了。若是在那庙观外头请太岁神官降六丁六甲火,一把将这殿堂烧个干净哪有许多屁事。若是见势不妙回去请玉香道人以化身大妖法力破了这道观,也自是清净。
正是因为来到此地后,杨暮客发觉这庙观未有成道气运,不过与他未筑基的修为相当。就算不敌还有青鬼法相兜底。
小道士脑袋嗡嗡直响,原来这损卦在这等着他。
但没有后悔药给小道士,那所谓的梦中净土神君竟然应了。
“乾坤正法……”杨暮客话说一半,令咒却天地无应。抬头看去,那马面神像笑得诡异。他想掏出那傩面,却发现绣囊中没有……卧槽!
灵炁和浊炁混合在一起化成了混沌之气。那所谓的西岐国神像泥皮噼噼啪啪地开始掉落,杨暮客金光吹尽的灵性死灰复燃,双目流血的马面人身妖神肿胀成了一个有着无数头颅的怪异。
混沌之气并没有占据整个庭院,无序的炁脉中依旧有淌下无量灵炁。
发毛的杨暮客顺着源头强行拉取了尸身容不下的灵炁,所以整个道观像是一个加了压的罐头,密闭的空间汲取太多灵炁后让时光开始变得粘稠。
这不是那七十二变的变化之法,而是杨暮客在太一观想法中学来的灵炁操控的技术。说白了,杨暮客在玩命儿了。勾引这么多的灵炁下来,当达到极限后杨暮客的尸身会像一个吹破的气球。那时他便再无修炼人身正法的可能。
而这么多灵炁,杨暮客只为了激活那从袖子里掏出来的仙玉。没错,这玩意是要激活的。他私下里把玩无数次,它确实自带仙气灵性。对世间影响也很明显,但不激活它没有护身功能。
它就是一块牌子,通行证。别人见了给面子,它灵性自现。若不给面子,它也不过就是一个带着仙界气息的破石头。
五色霞光在杨暮客跪地高举的玉石中绽放,而那西岐国妖神俯身下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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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上清门的脸面是够的,杨暮客托举仙玉片刻那炁脉中的游神从天而降。踏破了庙宇的殿堂,一片碎石瓦砾。而那妖神被一剑钉在地上。
马面妖神身躯里的魂魄哀嚎着,而马面瞪着那落下的游神。好似无数人开口,“吾乃西岐国护国神,现于净土神君座下领传道之职。安敢伤我?”
游神却不理那妖神,躬身对着杨暮客说,“天庭大赤天红武大帝,旗下狩邪营,凡间执旗游神何贵见过紫明道长。”
杨暮客捧着仙玉颤抖着喘息,“不是岁神?”
“禀告道长,还未到我执岁年岁。”
捧着仙玉的少年按下腹中疑团,盯着手中仙玉。只见袅袅烟云在一片氤氲的灵光中散播开来。
焦黑暗红的殿堂像是裹上了一层五光十色的泡泡。
一口气鼻腔过脑,霎时凉透了灵窍。爽灵好似掰开天灵盖看着外面的炁脉。
那炁脉中游神阴兵整装待发,黑风中红旗呼啦作响。
少年道士看到了那执旗游神的真身。那游神手持一柄八方长剑,头戴乌金虎首面盔,身披细鳞铠甲。他正执旗望着少年道士。
借着仙光,杨暮客看到了一条混沌巨蟒蜿蜒在炁脉之上,那巨蟒不见头尾,在一片暗红中蠕动着。
“道长,那是此方天地新孕育的神只。它还未能褪去混沌,只有等这老马消亡之后才得诞生。”
听了这话少年道士才回神,正色道,“多谢神官相救。”
神官却不敢应下小道士的礼。“护佑一方平安乃是道兵本性。况且小神正值闲时,带练阴兵。巧上此时,道长引动护身符,使我等有功可取。是小神该谢道长才是。”
说完此话那神官拜了再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