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炜咬着腮帮子揉了揉眉心。“弟弟在外头等着不就好了么,何故要进来拿人。”
那被称作弟弟的披甲人嗤笑一声,“见外了不是。爹爹知道你难做,特意告诉高九儿来衙门寻我。”
“师傅让你冲进军部衙门了?”刘炜睁开眼睛厌烦地看着这位刑部都令高衙内,“你这是让师傅难堪!”
高衙内面露狠色,“事到如今还要什么体面。都是秋后的蚂蚱。”说完高衙内得意地笑了笑,“老头子想要体面,跟南罗去要啊。活一天是一天,哥哥。”兀地那高衙内眼中尽是凶光,“这西岐国我等一般蛀虫早就吃了精光,待到兵临城下那天,还有什么体面可言!”
“你!”刘炜恨铁不成钢地指着高衙内。
“我走了。哥哥回去好生准备,听说你那小妾早就收拾细软还乡了,你家大妇还留在这城中做什么样子。也早早离去得好……”
“那是你姐姐!”
“她认我做弟弟么?”
刘炜看着高衙内离去的背影摸了摸鼻尖,然后深深地叹了口气。
高太师府中本有千余人口,如今只留下群老弱病残,侍女也都是些歪瓜裂枣。老太师开出了天价的买命钱,他们麻木地收下来安排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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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九是老管家了,急慌慌地冲进了书房,凑到看书的高太师身边耳语几句。
太师点点头,“知道了。由他去吧,我管不了他。当年冯家一案抽了他一顿,他倒怨了我。长歪了扶不正的。鸿胪寺那边去过了?”
“去过了。”
“大朗到南罗了吗?”
“到了,买了百亩地。小少爷也安排进了书院,一切都好。”
听到这太师合上书,抬了抬手。高九麻利地斟茶,递到太师手中。
太师吹着热茶笑道,“王上在宫里指点江山,听说那周上国赠与的陶器都摔了。周上国的使节乘着道长的风走了。你说这西岐国还有救吗?”
“若说有,还是有的。”
“是啊。只要周上国一纸文书而已。可王上竟然恼了使节……”太师叹了口气,“无力回天啊。”
“太师,金蝉教的上师已经将最后一批铸币送进渔阳。不知这些钱财?”
“让户部他们自己去忙。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东西。不需去碰,对了,回头告诉老幺也别碰。若是户部去请他吃酒就说案子太忙。”
“知道了。还有,当年那个季通在衮山郡露了面。不知道……”
“查冯家案子那个季通?倒是个良人,可惜了的。如今这个局面也无需去管了。”
“那泼皮被他枭首了。不知道当年的案子他……”
太师摇了摇头,“就算知道了又怎么样?”
“可少爷那个小妾要是知道了闹起来……”
“说起来他们牛家帮咱们高家办了不少事情,这样吧。你把那壶好酒送去牛家,至于老幺的小妾,说是也送到南罗去。他们不是眼红大朗吗,都送出去……”
高九听后脊背发凉,只是低头应下,“小人记下了。”
“让下人准备准备,老爷我沐浴更衣要去宫里办公。”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