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旬哈哈大笑,然后低头冷冷地看着杨暮客,“自是斩妖卫道……你以青鬼法相吞吃了青灵门两个游神。吞噬生魂,抢夺游神,你莫要以为上清门徒便可肆意妄行。”
“行,您修为高,您说的对。”杨暮客撇撇嘴。
锦旬点点头,“我问天一脉五人都已在此,你也见过了。老道今日之为,他日你亦可以为之。”
“真人大气。”杨暮客也眯着眼睛看着他。
“真人自是大气,不过口说无凭。”锦旬摇了摇头,手中掐诀,“天道在上,锦旬与紫明二人相约论道……”他目光灼灼地看着杨暮客,“于弟子锦旬飞升之前……”
似乎冥冥中有炁机降下,偏殿里的灵炁都凝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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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逼到绝处的杨暮客很无奈,“成,此事紫明应下了。”
锦旬点了点头,二指划分阴阳,道炁直冲云霄。
“真人满意了?”杨暮客低吼着掩盖所有的不安。他感受到了神魂中有股异动,似乎那个青面獠牙的自己在挣扎,不愿意被因果束缚。
“约定已成,老道等候紫明道长登门访道。”锦旬开怀地笑着,眼底有金光闪耀,仙风道骨须发无风自动,饶有兴致地问,“对了,刚刚……花刻游是出自什么典故?”
“啧?”杨暮客挑了挑眉毛,“我刚刚想表达你好的意思。”
“嗯,花刻游……紫明道长访道之时,应有繁花似锦。师兄记下了。”
花刻有兔。花刻游麻泽,花刻游花泽,花刻游花美丽,花刻游,伞后抚碧池。
锦旬起身对着天空长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能动了?嗯,确实可以动了。杨暮客活动了一下肩膀,散架了一样躺在了席面上。额头冷汗直流,他眯着眼睛,努力地不去想任何事情。方才的画面一幕幕在脑海回放,他咬着牙发出咯咯嘣嘣的声音。怒气渐渐平息了下来,杨暮客长吁了一口气起身向着门口走去。
偏殿门外,小楼独自靠在墙面上抱着膀子看着走路飘然的杨暮客,“脚上没有骨头了吗?”
杨暮客看到小楼先是笑,开心,真的开心。然后站住再长吐了口气,“嗨,我觉得后悔了。师傅说的因果如果是这个,我这小身板儿可能背不动。”
小楼挑了挑眉毛,“怕是由不得你,若你不入义父门下,早晚也要被那游历的修士斩了。真以为鬼修好当吗?”
杨暮客点点头,“师兄说的没错。好歹能当人,总比作孽的鬼强。”
“过来,背着我。”小楼终于放松了警惕。准备时刻突破封印的她,此时身上没有了丝毫法力。阳神与肉身没有法力作为桥梁,哪怕身为真人的小楼,此时也与蹒跚学步的孩童没有分别。
杨暮客攥了攥拳头,背朝着小楼蹲下身子,“师兄,怎么着?喝多了?”
小楼伏在他身后,嗤笑一声,“你啊,心里不是跟明镜一样吗?”
“师兄不是自封法力了吗?怎么还能使观心术,莫不是已经到了道法自然的地步?”
“还敢打趣我了?我看你才是喝多了。本来封印自身以后法力是一点点散去的,嗯。此时全用光了,省了些时日,也挺好。”
“哎呀,这可辛苦师兄了。”杨暮客背着小楼走出了大殿,那引路的游神又凑了上来领路。
路上师兄弟有说有笑,回到了客居的精舍。
杨暮客背着小楼走进她的客房,将她扶到床上躺着。他从怀里掏出那块仙玉,问,“师兄,这麒麟大仙不会偷听吧。”
小楼躺在枕头上侧卧,“上仙远在仙界三十六天,人家偷听你干嘛。”
杨暮客点点头,“这玩意儿放置以后能隔绝炁机对吧。”
“嗯。”小楼应了一声,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杨暮客鬼鬼祟祟的动作。
杨暮客七十二变也不是白学的,他脚踏罡步引动灵炁激发了仙玉布下一小座阵法。内外灵炁不通,自然不会泄露杨暮客与小楼的谈话。
“师兄,你说天外天的星君会盯着我们么?”
“大醮已成,天外天星君若想探查凡间需有人重新作法。怎么,你希望人家星君会跟你一个小修士过意不去?”
杨暮客抱着仙玉坐在木椅上,脱了鞋盘腿看着小楼,“师兄,你知道那个锦旬的来意对吧。”
小楼点点头。
“我呢?有点懵……事出突然,我想知道前因后果,能跟我说说吗?”
小楼沉默了片刻,似乎组织好了语言,说道,“太一门以一为道。太一乃宇宙之始,明此道需太上忘情,观想万物为一。因为万物皆可为一,是以太一门乃修士最多的门派。但数万年前太一门有对师徒认为太上忘情非人之道,另寻其道。师傅加入了天道宗问道阴阳,而徒弟则反求诸己,问道有无,立上清门开山收徒。上清门祖师认为天道之道太远,人之道则近,修天之道更应修人之道。观天理于心,情苍生于行。此乃上清仙人。
上清门徒因为修上清之法需多游历山川,问道苍天,所以广收道徒。英才辈出的上清门很快就变成了修士界的豪强之一,四方作法显道,震动天下。遂引起了一波又一波道争,上清门的名头……是打出来的。名声虽盛,却不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