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袁术连呼三声,声音一次比一次高亢,震得梁上灰尘簌簌而落。他大步绕过案几,靴底踩过碎裂的玉貔貅残片,发出刺耳的碾磨声。他的袍袖在烛光中翻飞,眼中闪烁着近乎狂热的光芒。
“张勋不愧为我大将!”他一把抓起案头的酒壶,仰头灌下一大口,琥珀色的酒液顺着他的胡须滴落,浸湿了胸前的锦袍。他的笑声渐渐转为低沉的哼笑。
“诸公且看,这才是我的肱骨!”他转身指向堂下噤若寒蝉的一众文武,指尖划过之处,众人纷纷低头避让。他的目光扫过杨弘,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杨长史,你说是不是?”
杨弘微微躬身,声音沉稳:“主公慧眼如炬,张将军确是难得的将才。”
袁术闻言,笑声更加肆意。他大步走到堂中央,一脚踢开滚落脚边的玉貔貅碎片,金线织锦的翘头履沾满玉屑,却丝毫不以为意。
“孙策小儿,黄盖老贼,且看孤如何收拾你们!”他猛地抽出佩剑,剑锋在烛光下划出一道寒光,直指悬挂的江淮舆图,剑尖点在龙舒城的位置。
“传令下去,今夜大摆筵席,为张将军壮行!”他的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却又透着一股难以捉摸的轻快,“诸公,且与我共饮,不醉不归!”
他的笑声再次响起,却比之前多了几分阴冷。堂下的文武群臣面面相觑,无人敢应声,只有青铜烛台的火苗在袁术的笑声中剧烈摇晃,将他的影子投射在墙上,扭曲成一只张牙舞爪的猛兽。
只见袁术的袍袖在空中划出半弧。
“诸公退下吧。只待夜间,再来饮宴。”随着袁术话音落下,阶前火盆里最后一点炭火应声而灭。
阎象率先挪动,而杨弘落后半步。两人在照壁前交汇的刹那,杨弘腰间玉圭不慎撞上阎象的象牙笏板,清脆的玉鸣声里藏着只有彼此能懂的警示。
“阎公...”杨弘的叹息惊飞檐角铜铃下的宿鸟。杨弘的声音极轻,仿佛只是唇齿间溢出的一缕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