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天色微明,黄盖营地之中已然一片沸腾。
营地前方,数座高台拔地而起,其上站着嗓门最为洪亮的士兵,他们齐声呐喊,声音汇聚在一起,仿若滚滚惊雷,向着敌军阵营滚滚而去:“杀!杀!杀!”
那喊声中透着无尽的战意,仿佛下一刻就要将眼前的一切敌人都踏为齑粉。
与此同时,营地内所有战鼓齐鸣,鼓手们个个鼓足了劲,手臂挥舞,鼓槌落下,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鼓点急促而有力,节奏紧密得如同暴风雨中密集的雨点,一下又一下,重重地敲击在众人的心间。
而营地的旗帜也被高高扬起,在晨风中烈烈作响,猎猎飘扬的旗帜仿若一片红色的海洋,随着士兵们的行动而翻涌起伏。士兵们列成整齐的方阵,手中的兵刃寒光闪烁,队列中不时传出阵阵口号声,气势磅礴,仿佛一支即将开赴战场、无坚不摧的铁军。
在营地不远处的一片茂密树林中,纪灵的两名斥候正隐藏在枝叶的阴影之下,全神贯注地观察着营地内的动静。他们身形隐匿在灌木丛后,只露出一双眼睛,紧紧盯着营地的一举一动。
其中一名斥候身材瘦削,面色黝黑,他微微皱着眉头,低声说道:“你瞧,敌军营地今日这般大的动静,莫不是真要进攻了?”
另一名稍胖些的斥候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神色紧张,目光不敢有丝毫懈怠:“我看悬,前几日他们还按兵不动,如今这般突然,怕是有诈。但这阵仗,又不像是假的。”
瘦斥候握紧了手中的短刀,眼中满是警惕:“不管怎样,咱们得盯紧了。要是黄盖真有什么大动作,得赶紧回去报信,不然将军怪罪下来,咱们可吃罪不起。”
胖斥候咽了咽口水,点头道:“那是自然。不过,你说他们这是要搞什么名堂?真要是进攻,怎么不见他们有粮草辎重的调动?”
瘦斥候摇了摇头,目光依旧紧紧盯着营地:“别瞎猜了,咱们就把看到的如实回报就行。他们诡计多端,咱们可别中了他们的圈套。”
两人压低了声音,一边观察,一边时不时交换着眼神,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在这紧张的氛围中,静静等待着时机,好将情报送回纪灵的大营。
就在两名斥候目不转睛地盯着黄盖营地时,突然,营地的营门“吱呀”一声被缓缓打开,那声音在这紧张的寂静中显得格外刺耳。
“快看!”瘦斥候压低声音,急促地提醒同伴,双眼瞪得滚圆,满是警惕与紧张。只见营门大开后,一股烟尘率先涌出,紧接着,一匹匹矫健的战马奔腾而出,马背上的骑兵身姿挺拔,手持长枪,威风凛凛。这些骑兵少说也有几百人,马蹄声如雷,踏得地面微微震颤。
胖斥候咽了咽口水,脸上的神色愈发凝重,他的手不自觉地抓紧了身旁的树枝,“这……这是要干什么?”
说话间,这些骑兵迅速分作数队,动作娴熟流畅,显然是训练有素。他们整齐地调转马头,朝着西边,也就是纪灵大营的方向疾驰而去。
瘦斥候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一把拽住胖斥候的胳膊,声音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不好,他们一定是奔着咱们大营去的!”
胖斥候也吓得不轻,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他结结巴巴地说:“这……这可如何是好?咱们得赶紧回去报信!”
瘦斥候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他的目光紧紧追随着远去的骑兵,一边观察一边说道:“你看,他们的队形紧凑,速度极快,而且人人都全副武装,绝不是出来随便巡逻的。”
胖斥候忙不迭地点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是啊,前几日还没这般动静,今日突然出兵,肯定有大谋划。”
两人不敢再多耽搁,互相使了个眼色,便猫着腰,小心翼翼地从灌木丛后退出来。他们在树林中穿梭,尽量避开可能暴露行踪的开阔地带,朝着纪灵大营的方向一路狂奔。
两名斥候驾马一路狂奔,气喘吁吁地回到纪灵大营。他们本以为会看到一场激烈的交锋,营中弥漫着硝烟战火,然而眼前的景象却让他们大感意外。
大营内一切如常,并没有想象中的厮杀声和混乱场面,也不见那些骑兵的踪影,更没有同袍们与敌军激战的痕迹。瘦斥候满心疑惑,一把拉住路过的一名士卒,急切地问道:“我二人刚看到黄盖营中派出几百骑兵朝这边奔来,怎么不见他们来挑战?也没瞧见咱们的人跟他们打起来啊?”
士卒被瘦斥候拽住,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忙不迭说道:“兄弟,先松松手!那些骑兵确实来了,来的时候那叫一个声势浩大,马蹄声震得地都在抖,我们都以为要打起来了,一个个严阵以待。将军一听消息,立刻点齐人马,亲自带队追出去,想着不能让他们占了便宜。可谁知道,等将军带着我们追到的时候,那些骑兵已经没影了,就留下一地的马蹄印,也不知道他们啥时候跑的,连个照面都没打上,根本就没交上手。”
胖斥候忍不住插话:“就这么跑了?他们到底想干啥?”
士卒无奈地耸耸肩:“我们也纳闷呢!将军回来后脸色可难看了,一直在营帐里踱步,估计也在琢磨这事儿。”
两名斥候对视一眼,眼中满是不解。瘦斥候皱着眉头,喃喃自语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大张旗鼓地派骑兵过来,却又不进攻,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胖斥候也是一脸愁容,他叹了口气说:“咱们得赶紧把看到的情况告诉将军,说不定这里面藏着什么。”
于是,两人快步朝着纪灵的营帐走去,一路上还在小声讨论着,心中隐隐有种不安的预感,仿佛一场更大的危机正悄然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