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氏见沈江霖脸上一脸濡慕,还胜往昔,知道这孩子心里是转过弯了,自己也松了一口气,搂着沈江霖坐到沈江云身边:“说的什么傻话,你能来,我高兴还来不及!”
沈江霖同样高兴地点了点头,让黄鹂上菜。
黄鹂拎着食盒的手都抖了,眼神有些惊恐地看向沈江霖,仿佛在反复确认,真的要上菜么,沈江霖微不可查地点了一下头,黄鹂心一横,只能将四盘菜都拿了出来。
魏氏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沈锐拿酒杯的手顿住了,沈江云吃惊地张大了嘴巴。
“这!这菜是怎么回事?”沈江霖“震惊”地站了起来,看向魏氏,连连摇头:“母亲,孩儿不知道这菜是这样的,怕冷了都没打开过,直接拎了过来,谁,谁想到做成了这个样子!”
“我找他们去!”十岁小少年如玉般皎洁的脸此刻青青白白一片,脸上神色羞愤交加,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沈锐将酒杯重重放回桌上,冷“哼”了一声:“坐下!你找谁去啊?主子去和奴才吵嘴去?天底下哪家有这样的规矩?”
“你,将这四盘菜,端回大厨房去,让做菜的人,举着这四盘菜到外头跪着,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再让管事的过来回话。”
外头天寒地冻,又是夜间寒凉的时候,这可不是好受的啊?
只是这府里,侯爷最大,谁也不敢忤逆侯爷的。
沈锐指着魏氏房里的春雨吩咐,春雨连忙收了菜出去,半点都不敢停留。
“用饭吧。”沈锐深深看了魏氏一眼,到底顾忌着魏氏的脸面,没有多说什么,但是魏氏自己的脸色此刻也极不好看,面上隐隐忍着怒气不好发作。
沈江云心里哀叹了一声,不动声色地给沈江霖夹了一个鸭腿,沈江霖看着桌上的六荤六素一汤,色香味俱全,着实满意,实实在在地饱食了一顿。
见弟弟吃的香,沈江云脸上怜惜愧疚之色更浓。
一餐饭寂,仆人撤下了杯盏碗碟,捧上了香茗,沈锐略用了一口就起身要走,魏氏有心想留,但是在两个儿子面前不自在,又想着刚刚的不愉快,便没有作声。
沈锐走之前,到底还是对着魏氏语重心长道:“夫人,我一向知道你慈和,但是管家还需宽严并济,方能长久。”
看着绸缎帘子微微晃动,上面的傲雪红梅也跟着摇曳,魏氏的心也跟着揪紧——这是嫌她管家不力了么?!
沈江云一看自己母亲脸色不好,连忙躬身行礼,找了要读书的借口回去了。
沈江霖嗫嚅了一会儿,还是对魏氏低了下头:“母亲,是儿子冒撞了,原是想多天没来母亲的院子里,尽一尽孝心,没想到却徒惹母亲不快了。”
看着这个庶子又渴望与自己亲近、又小心翼翼的眼神,魏氏心底最后那点疑虑也消散了,她深深叹了口气,摸了摸沈江霖的发顶:“是母亲没管教好下人,不干你的事。”
两人“母慈子孝”了几句,沈江霖才告退出去了。
沈江云还等在主院外面,显然是在等沈江霖。
沈江云犹豫了一下,叫住了他:“二弟,此刻还早,莫不如到我院里稍坐一坐?正好走动走动,消消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