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掩娇啼 予檀 5295 字 24天前

那时候越明珠不知道剑仙是一种形容,只当裴惊策真的要飞升到天上去了。

回府路上越想越舍不得,拉着少年的衣角默默哭花了脸。

等裴惊策问她发生什么事了,她用袖子擦了擦脸,哽咽道:“没事,阿策哥哥,你好好练你的,但是以后就算飞走了也不要忘记我。”

说得大度,但心里实在依依不舍。话还没说完,她就装不下去了,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最后还是裴惊策忙前忙后哄了大半个时辰,又拉勾跟她保证以后绝不独自飞升,这出闹剧才消停。

突然想起这么啼笑皆非的往事,越明珠忍不住觉得有点丢脸,又忍不住偷偷去瞥裴惊策的神色。

裴惊策神色却很平常,只是在听她说,甚至没有搭话。

好像并不记得剑仙这个称呼牵扯出来的旧事。

真奇怪,越明珠刚刚本来不想让他记起那些往事,免得又招来他一顿笑。

可见他好像真的没想起来,她心里又莫名有点空落落。

她觉得自己最近真是越来越莫名其妙了,甩了甩脑袋,将那些没由来的东西抛之脑后,又问:“那捏一个你的小泥人怎么样?”

“当初我们互相给对方捏过一个,只不过东西都落在那家泥人铺子了,肯定早就已经被扔到不知道哪儿去了。如今正好,再捏一个长大后的阿策哥哥和我……也不对,两个泥人容易让别人误会,还是就一个吧。”

“不过我手不巧,捏出来不像可难办了。但云青说我之前捏的小鸭子跟小兔子不像本尊,可能是因为我没认真端详过什么鸭子兔子。阿策哥哥的样子我再熟悉不过,捏出来应该很像才对……”

她仔细思索完,愈发觉得可行,抬起脸,眼睛亮亮地望向裴惊策:“阿策哥哥,你说呢?”

也不知裴惊策有没有把她那些碎碎念都听完。少年神色没多少波动,漫不经意地道:“你不嫌麻烦?”

越明珠连忙摇头:“不麻烦的!”

她还想多问几句,但远处殿外华灯接连暗下几盏,天色也更暗了一分。

“那随你,”他语调懒散,伸手顺便理了下她耳边凌乱的发丝。

“生辰还早,先好好休息。”

…………

千灯宴后,越轻鸿不放心越明珠舟车劳顿,嘱咐她先在偏殿休息一晚,等次日太医使诊过脉再离宫。

回到府中,越明珠风寒未消,还有几分头疼脑热。越轻鸿便每日请大夫上门照看她。

照顾得如此精细,纵使越明珠身子骨一向虚弱,也没有在此番落水之后留下什么病症。

与她刚好相反,任自恒这一出大病相当严重,接连高烧了四五日才好转。

治好风寒之后,新的麻烦又接踵而至。据说他整宿整宿睡不着,跟太医说头像是被锤子打了似的,一直疼。

太医也束手无策,开了各种方子也没能根治这毛病。

于是到了夜半三更,还有人能任自恒听见在府中大吼大叫。次日一看,半个任府都被崩溃发疯的七少爷砸得一片狼藉。

更要命的还在后头。任自恒在府中待烦了,不顾下人阻拦,非要出门打马游街。

若他只是干欺男霸女的事情,任家倒有的是手段收拾残局。

可偏偏恰好遇上了裴家小少爷。

就任自恒那个被头疼失眠折磨得不成人样的脾气,遇上谁都不会收敛,一作死便作了个大的。

他当着不少人的面把裴惊策得罪得彻彻底底,最后活生生被小少爷的马踩坏了一只手一条腿。

从云青那儿听到这个消息时,越明珠惊得忍不住捂住了嘴巴:“……阿策哥哥不会有事吧?”

云青:“任大人已经息事宁人,对外都说那登徒子是自己喝多了,不小心摔断了手脚。”

越明珠还是不放心。

出了这么大的事,裴太傅要是又把裴惊策送去大理寺了可怎么办?

接下来数日,她拐弯抹角地找人打听,只打听到裴惊策挨了顿训,竟不曾有多余的惩处。

越明珠实在很想去瞧一瞧裴惊策,可小少爷似乎分|身乏术,迟迟没有派人来找她。

她只能对着那只镯子睹物思人。

虽然越明珠很想一直戴着,但此物如此贵重,她不敢随意叫他人看见,以免被无端猜测。

思来想去,还是把镯子压在了她的梳妆匣里藏着,最多就是每日梳洗打扮事时拿出来看看,然后撑着脸莫名其妙地傻笑。

越明珠很想每日都待在闺中跟这只镯子相伴,但世家贵女就这点不好,永远有去不完的聚会。

待她病好之后,各种请帖又开始纷至沓来。

其中有一封来自恭恩侯府,邀越明珠去侯府参加诗会。

恭恩侯是先帝重臣,新朝放权后行事一向低调,几乎只与朝中文臣清流往来。越明珠从来都没有与侯府中的人说过话。

是陆三夫人惦记着她的婚事,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牵线搭桥了此番赴会。

上回已经推拒过三姨母一回,这回总不好再继续推拒。

况且,退一万步说,恭恩侯那样的做派应该瞧不上她,去与侯府世子见过一面肯定就没了下文。

想到此处,越明珠便欣然收下了请帖,如约前往恭恩侯府。

这天日丽风清,叫人的心情也跟着明媚起来。

诗会来了许多公子贵女,一眼望去几乎都是文臣世家。

越明珠本以为自己又是熟悉的末席,不曾想竟然被带到了离主座颇近的位置。

见她坐下,四周几个千金小姐的脸色肉眼可见都变了变,彼此交换起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