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青抬手下令停止攻击,命人取来一张椅子就坐在路中间,饶有笑意地盯着那群已然吓破了胆的官兵,惬意之至。
然而,一炷香很快烧尽,但凤阳军主将依旧躲在县衙之内,不肯露面。
霍青脸色一冷,站起身道:“看来好心无用,这些官老爷们还是喜欢手底下见真章!既是如此,六子,你就给他们看看我们龙虎山的两把刷子...”
说完,便要转身向后。
老六振臂一呼,刚想带头冲锋。
身后蓦然传来了一个浑厚的声音:“住手!本将在此,你想说什么?”
官兵那头,一名身穿银甲的高大将军在众多盾牌手的防卫下,缓缓走来。
霍青回身,一笑之际,抬手示意众匪后撤,并指向两军之间的缓冲带,只带了老六一人过去。
那名凤阳军主将倒也挥退了随从,也是只带一名亲卫向前。
“我的意思不是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吗?将军交出县令和五大乡绅,则你们可以离开。”
“哼!一介匪寇,凭什么觉得你可以提出这么无理的要求?”
“就凭将军你现在像一只乌龟一样,蜷缩在县衙之内。怎么,还不够吗?”
“你...”
那将军一愣,顿时怒起,显然没想到霍青胆敢将他比作乌龟。
“本将若不愿呢?我身后仍有千名守军,即便你全力进攻,也不过是两败俱伤的局面。你们为求财而已,何必把事情做绝?我也给你一炷香的时间,你尽管在城中掳掠,完事后赶紧走,我军保证不会阻拦,如何?甚至可以将县衙库房中的所有银两都给你...”
将军本想发怒,但碍于如今被困的局面,便生生压下了内心的怒火。
霍青却大笑起来,“哈哈,将军这个时候还想耍小心思?霍某为求财而来没错,但也为了替天行道而来。县令与五大乡绅恶贯满盈,多年来肆意鱼肉百姓,你驻守此地多年,不会不知吧?而我龙虎山部众既称义军,便以匡扶正义为己任,贪官和恶富岂能放过?”
他言之凿凿,此时竟毫不脸红地自称义军,举起了匡扶正义的大旗。
殊不知,此前在大肆掳劫村屯的时候,可没那么崇高的理想。
“哼,一群匪盗还敢自称义军?真是贻笑大方!”
“如何不能?将军跟随梁王,不得圣命而自行宣布自治,实则已是反贼之流。连你们都敢自称官军,我龙虎山如何不能称义士?”
“你...这么说来,你是不愿拿了钱财就走了?那便无需多言,你尽管来攻!”
凤阳主将肃然道,说完就想转身离开。
霍青却仍是笑意不减,喊了一声:“留步!将军不愿接受,不外乎是害怕梁王责怪你失守城池之责。但若我能帮你免去罪过,你可愿配合?”
那主将微微回头道:“就凭你?”
“是!不出意外的话,凤阳失守的消息很快就会传到梁王耳中,将军现在只需带着部队出城,另寻地方扎营。待梁王大军一到,我自有办法让你置身事外!”
“你当本王是三岁小孩一般哄骗?且不说梁王殿下不会放过你,你又有何本事替我说情?”
“不妨和将军直言,凤阳县穷乡僻壤,梁王本无心来此,不过是觊觎我龙虎山中的铁矿山,是吗?而我不仅能将铁矿拱手相让,还可以直接将铁矿制成兵器奉上,你说梁王会不会听我一言?梅州的韩国公对梁王虎视眈眈,梁王殿下若能不费一兵一卒就得到矿脉,恐怕也会乐于至此吧?”
闻言,凤阳主将一惊,“你...你如何得知此事?”
霍青笑道:“这个将军就不用管了,只需回答愿与不愿!你护下凤阳县令,其实不过是想拿他在梁王面前做挡箭牌,免去自己的死罪!而将他交给我,你甚至可以不受处罚!这交易于你百利而无一害啊!”
凤阳主将沉默,似乎正在心中权衡利弊。
凤阳城被山贼攻下,不管事后能不能收回,他这个凤阳主将都已难辞其咎,即便是拿陈县令做挡箭牌,也只能免去死罪,其他责罚还是少不了的。
而霍青此时放出“筹码”,声称可以让凤阳主将置身事外,便使对方内心不无动摇。
“哼!”
顿了顿后,凤阳主将只是冷哼一声,甩袖离去,并未留下任何决定。
霍青倒也没再阻拦,高声道:“鉴于将军肯现身相见,霍某便再给你们一炷香时间考虑。之后,我会命人前来收人,并为将军打开一条出城的路。希望,将军能深思熟虑。”
凤阳主将却闻若不知,自顾走进了县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