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蠢!作为奴婢当事事为主人着想,区区书信算甚?”
“如今高老头虽死,其家族党羽岂会坐以待毙?若不灭他全族,郎君往后如何安生修行?”
自从筑基后期后,龙娘的触觉已恢复大半,特别是尾巴末梢算是她的敏感点,被粗暴拿捏很是别扭却不敢反抗。
以她不大聪明的脑袋,自然不会想到隐蔽行踪和斩草除根有什么关联。
她只是想让对方戴个斗笠,毕竟’凌白’还是戴罪之身,被玄门派的长老抓住可得好穿一番小鞋。
“除恶务尽,斩草除根,你要好好学,往后我不在郎君身边时,这些杂草当由你替他扫除。”
常霜卿目露凶光,静候身边人越聚越多,才往高家的方向踱步而去。
有郎君提供的情报,她已然知晓高家的惨状以及其断尾逃生的打算。
三日后上使便会前来督刑诛族,今日或明日,便是他们垂死挣扎的最后时机。
呵想跑,门儿都没有,灭族她可是专业的。
她故意绕行坊市几圈,就是要以郎君的待罪之身,吸引碧水阁和宗门高层的目光注意。
得到足够关注度的自己,若出现在高家,视线天然便会聚焦,全宗注视下,管他们有什么后路或者阴暗勾当,大庭广众下还使得出来?
两人走到高家宅邸时,身边早就聚拢两层人墙,多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外门弟子。
他们目露狂热,脸上尽是崇拜,口中‘大师兄’叫个不停,若不是碍于常霜卿难以接近的气度,恐怕会一拥而上,抽刀助阵。
即便如此,他们也自发造势,口头助阵,嘴里满是辱骂高家的秽语。
自从凌白反制宗门改革外门后,他们的待遇得到极大改善,每月多出两枚下品灵石,且长老和大师兄的讲法,也从每周一次,增加到每周三次。
令人深恶痛绝的凡间驻守,也都由内门弟子接手作为历练,用于修行的时间宽裕起来,不少人再度燃起向道之心。
凌白虽因此获罪,却得到一个‘外门大师兄’的美称。
常霜卿都杀上门了,高家却吵成了一锅粥。
诺大的宅院内,导出都是瓷器摔碎的脆响,高长远瘫坐在靠椅上面目憔悴,注视着下方的族人争吵。
他们甚至为了些许家资,以及活命的名额大打出手。
六十岁的炼气后期,与十五岁的炼气初期争名额,贻笑大方!
高长远恨得只咬牙,却再没有精力干涉,仅靠利益维系的家族,就是这般脆弱,生死面前连他这个族长,也没有插手余地。
这样没有凝聚力的家族,能不亡吗?
或许有德老祖的路,一开始,就错了吧。
“族…族长,有人求见。”
“谁啊?”
大殿聒噪刺耳,传报的小厮吼了好几声才被回应,他咽了口唾沫,涩声回应道。
“凌,凌白和那只龙人,找上门来,说是要讨一样东西。”
“好,好啊,我不找他,他居然敢来送死!”
闻言大殿纷杂顿止,高长远更是被气得吹胡子瞪眼,猛地起身拎起长刀便要破门而去。
倒不用他出门迎接了,常霜卿已经带着龙娘冲杀进来。
沿途血肉飞溅,肠脑横流,常霜卿持剑踱步,每次剑起,必带走高家子弟性命,写意轻松犹如探囊取物。
高家族人也没想到这位爷一言不合就开杀,连逃都逃不掉,待高长远和众族老赶到时,已有十数位族人殒命。
龙娘全程没有出手,尽是常霜卿在虐杀。
她手持青虹宝剑,周身血液染红地面,白衣上未染半点尘埃或血迹,写意潇洒,周身却萦绕肉眼可见的乌黑杀气,宛若凶神降世。
此般杀星姿态,连高长远也惊而止步,一时竟不敢上前报仇。
“高族长勿怪,你家族人聒噪无礼,我便只好稍作管教。”
“贱人,谋害主家,还敢上门放肆你好大狗胆!”
声色内茬的声音显得颇为可笑,却是冲泷碧海而来,对此龙娘只是垂首默然,竟不辩驳的硬受下来。
常霜卿却没这好脾气,她眼神似寒霜大雪,随手捡起一枚高家族徽,悠然擦拭着剑锋,嘴上平淡道。
“凌某这次来,只为向您讨要一件东西。”
“什么?”高长远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对方竟有这般大的胆子。
“你全家五百余口的狗头。”
抿唇冷笑,常霜卿扔掉被血污染红的族徽,剑锋直指高长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