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现在该怎么做?”李幼白询问道。

董永沉思一会,看了看堆积了满大街的米粮,他其实也拿捏不定眼前这个巡察使李大人究竟是好是坏,毕竟官场内,党争并不稀奇,今日的县令就是内斗失败的下场。

斟酌了一会说辞后,他还是表现出最为原则的一套,说道:“下官认为,这些米粮来自百家,虽说流入市场,此时正是粮灾之时大伙需要吃饱饭,接下来几天还要做好多事,若能施舍一些,对日后清河县营建大有益处。”

李幼白闻之爽朗一笑,“本官正有此意!”

她运起天书杀戮之意凝聚指尖,轻轻划过塞满米粮的麻袋,顿时裂开一条小小的口子,双指夹住一粒白米放入口中,咀嚼一阵,细微的甘甜与米香在口中散开。

好米!

李幼白笑了笑,招来一名负责赈灾的兵卫,道:“从抄出来的这些粮食里,按人头算,清河县百姓,饥民,每人分一碗白米,不能多,但绝对不能少。”

“是!”

回过头来,与董永说了一下赈灾的事情后便交代他去做事了,赵云图在郊外针对城内商户藏私在各处的粮仓,领着不少义愤填膺的百姓进行突击,仍需等待消息才能开始下一步动作。

午后的日光下,她深吸了口气,一扭头,这才看到站在大门边上静立许久的苏尚,停留在原地看了对方一会,眨眨眼,她脸上的笑意在日光下染上一片柔和的金黄。

有个人一直在关心挂念自己,这种感觉,似乎格外让人难以安定。

李幼白走上石阶与她走进衙门里,见到四处无人,两人抱在一起互相蹭了蹭脸颊,

“你身上有血,没受伤吧?”

“那都是别人的,待会我就要换掉这身衣服...”李幼白松开手,白皙的脸上微红,随后一屁股坐到公堂的木椅上,仰头长长吐了口气。

苏尚投去目光,瞧见李幼白黑袍下那件白色的旗袍,她抿嘴笑了笑,那件衣服的样式古怪且太过暴露了,好看是好看,可哪有女子露着双臂的。

想归这样想,毕竟李幼白和其他女子大为不同,总不能用常理去揣摩对方,而且现在做的事,就不是一个女子该去想的东西。

“大势在我们这头,夫君还在忧虑什么。”苏尚有些了解李幼白,她很少笑,除非真正没有烦心事的时候,脸上才会偶尔露出些许快乐的笑意来。

李幼白仰头看着公堂上大公无私的牌匾,缓缓道:“外头那些都是些小喽啰而已,鲁九万不除,清河县的这颗毒瘤就不会消失,我觉得麻烦的是,鲁九万名下烟田中,有好几百户人家帮忙种植,我要是强行把鲁九万拿下,那些靠鲁九万吃饭的百姓非得造反不可...”

“你可是朝廷命官,他们不过是百姓,怎敢真正造反?”苏尚不可置信道。

李幼白坐正身子,看着自己的娘子,语重心长说:“我同你说,自古以来,也就只有种地的有气魄和胆子造反,我可没见过有商户带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