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能回应塞拉人类的期许,没能杀尽白冠缔造的天神......祂似乎什么也没能做到。
名为阿比斯的智脑看着末都最后的人类,感到无比悲哀。
“不,阿比斯,你没必要抱歉。感谢你见证塞拉的结局,带着这个未完的王冠下去吧......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你能替我完成它。”
“师父说......不,他们都说,这是塞拉文明的延续,我......我想,塞拉正在以另一种方式继续存在吧,在这冠冕之中。”
她仍旧在复述他人的话语,他人的主见,他人的期望,他人的梦想。
而她自己,就像是伊夏纳尔那样,从来没有认同过这顶王冠,从来都因名为背叛的罪孽而身陷囹圄......却从未发声,而是顺应众人的狂热与愿望。
按下通向奈落之底的按钮,看着【智库】带着渊星王冠缓缓下沉,鱼博士觉得内心在燃烧,那种压抑了一生的冲动像是野火,灼烧着她,逼迫着她......哪怕仅此一次也好,真正的发出一次属于自己的声音。
她是最后的人类,她不憧憬完美,她不认可崭新,她只想重新来过,想要那因为追求完美而被放弃的另一个未来。
她是最后的人类,她的私心,她的心声,便代表了整个文明。
她趴在边缘向下喊着,“白冠创生物将掌握这颗星球,未来的文明或许将永远受困于地面上。如果你能等来新的时代,请代我们见证一下群星吧!”
文明必将迈向宇宙,无论是机械也好,还是完美生物也罢......一切道路的选择都是殊途同归,指向那漫天星河。倘若天神没有叛变,也许塞拉已经迎来这样的时代了。
小主,
第一次大声说出了真正属于自己的话语,她笑着,注视着那缓缓下沉向奈落之底的挚友。
“把,权杖关掉吧。”
随后,便不再言语。
围城第五年末,天神与魔神在大断层展开了最后一场厮杀。
祂们死斗至了黎明,当最后一个魔神死去,诸神黄昏以最后十八个天神的幸存告终。
随后,至高权杖停止了运转。
白王高举黑之冠冕,将这个给天神带来无尽梦魇的灾祸摔碎,将这座空无一人的可怕魔巢覆灭,随后,又因远古泰坦可能会被惊醒的顾虑而匆匆离去。
从始至终,阿比斯的存在都唯有末都的人知晓,伴随着末都的覆灭,这个秘密也深埋奈落之底。
当最后一个生命也消散于虚无,当一无所有的绝对死寂吞没这狭小的奈落之地......阿比斯不再有任何可以为之悲伤的生命,那些年复一年积累的哀恸失去了寄托之处。
最后一点慰藉也荡然无存,积压的悲哀最终转化为了另一种不曾有过的情绪。
祂终于明白何为憎恨。
在无人知晓的渊底,阿比斯编织着塞拉人胎死腹中的梦想。
时间模糊了智脑中血肉部分的情感,将使命化作了执念。
哪怕越来越像一个纯粹的机械,唯有恨意不息。
时光飞驰而过,祂在渊底度过了不知多少个千年。
祂总会操控一台勘探机,来到深渊最接近地表的地方,在时间的催化下,那已不再是一片废土,而是陷落的森林。
这里是深渊唯一能被外界阳光直照的地方,亦是阿比斯意识所能覆盖到的最远边界。
勘探机静立在巨大的深坑下,仰望着那一轮狭小的天空。
祂看到了晴空的澄澈,也看到了星夜的璀璨,却不再有太多感触。
祂甚至不太想得起为何自己每个自然日都要控制勘探机来这里,只觉得,这是自己一定要去做的事情,是一定要去目睹和记录的东西,是一种无法割舍的执念。
哪怕视野如此狭隘,祂依然乐此不疲地凝望着这一抹真实存在的风景,祂尤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