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保点头哈腰连声称是,后退着退回到后厨去了。这几个人看见另桌上有壶茶水,一个手下就提了过来,但他们这桌子上并无碗具,喝不了热茶,于是有人又大声喊酒保赶紧拿碗过来。
头领正自纳闷:这壶茶分明是刚出锅的,桌上碗里的茶还在冒着热气,这说明此时有人正在这里喝茶,此刻不见了人影,这说明此人要么害怕他们,要么就是不愿与他们会见?
一个手下看上去人很是精明,正在注视着自己的头领,看见头领注视着桌上的茶水,似乎立马明白过来头领正在思考什么。只见他朝内厨正忙碌着的店家大声叫喊:“店家,赶紧过来,我们头头有事要问你。”
店家手里捧着一叠碗走出来:“客爷,小的来啦,小的来啦!客爷请吩咐?”
这个手下指着桌子上的茶碗说:“店家,你老实说,刚才谁在这店里喝茶来着,为何见了我家头领避儿不见?”
酒保笑着说:“客爷,今天早上,还没有任何客人前来光顾,这是小的自己所饮的早茶,爷们是本店第一拔客人。”边说边走过去收碗。
“慢着,店小二,你很狡猾?这里明明已经有人来过你店,你为何还要刻意隐瞒,是不是与本爷不利?”头领用三角眼死死盯住酒保。
“客爷,您这?这是哪里话呀?小的店里真的还没有客人光顾。”酒保依然笑着点头哈腰地说。
“奶奶的,敬酒不吃吃罚酒?我爷爷好好问你,你却跟我耍起心眼?”随着‘啪’的一声脆响,一记耳光重重地落在酒保的脸上。
“行啦,行啦!快给爷们端上酒肉来。”头领得意洋洋地吼叫道。
隔着门缝权翼看得清清楚楚真真切切,望着从外面进来的酒保,权翼轻声对他说:“店家,他们是些什么人,为何无故就拿你出气?”
店家摇着头说:“客爷,您别多问了,这些人都是与黄府父子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绿林好汉,咱们可招惹不起。”
权翼生气地说:“既然敢自称绿林好汉欺负你一个店家算什么本事,待爷去替你出出这口恶气?”
酒保用手死死挽住权翼的手臂说:“客爷,您不可造次,我这就给他们送酒肉过去,您可千万不要在此出声。”
这几个强人依然在外面大呼小叫起来:“奶奶的,店家你酒肉弄好了没有?再不拿出来,是想把爷们饿死呀?”
酒保很快就从里面抱出来一坛酒:“来啦,来啦,各位爷,好酒来啦!你们慢慢享用。”
“店家,肉呢?你让爷们吃素酒吗?”几个强人用力敲打起桌子。
“马上就来喽!”酒保旋转进去,很快就从里面端出一大盘熟肉来。
权翼在里面转了一圈,发现屋子里没有其他出路,这房子就一个出口,无奈,他只好耐着性子坐在里间等着这些人喝酒吃肉猜拳胡闹。这些人大呼小叫将整个酒店弄得乱七八糟,店外有客人经过也不敢进来。
两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这七人还在喝酒吃肉猜令划拳没有停止下来的意思,酒保已经陆续为此添加了好几回的酒水了。此刻,已是午后,七人都已喝得醉醺醺的有点找不着天南地北的了。这时,几个客人从外面走进来吃饭,一个人站起来摇摇晃晃地走过去一把抓住一个汉子的衣领,将他提起来吼道:“妈的,你眼瞎吗?没看见大爷们在此喝酒,扫了爷们的雅兴,可有你等喝一壶,滚!滚蛋吧。”一把将客人从屋子里甩了出去。
酒保赶紧走出门将那人搀扶了起来:“客爷,对不住,请您往外面去喝酒吧,今日小店不便接客,请原谅在下吧?”
那几个客人早被这阵势吓得瑟瑟发抖,连滚带爬地走了。
七人准备要走了,看这阵势这些人根本没有想付酒钱的意思,权翼看着身边的酒保唉声叹气的样子,于是对他说:“店家,这些人今日在此吃了不少的酒水钱的吧?”
酒保垂头丧气地说:“唉!遇上这些强盗能有什么办法?他们也不是一次二次来这里吃吃喝喝的了,今日还算是安静的,没有损坏桌椅就算是烧高香的了。”
权翼说:“这些强人白吃白喝你怎么承担得起呀?店家,您实话告诉我,他们总共欠了您多少银子了?”
酒保赶紧说:“客爷,这不关您的事,您尽管耐着性子等这些强盗一走,您就可以离开了。”
权翼从鼻孔里冷哼一声道:“哼,店家,您尽管说出来,本爷连本带利都给您要回来信不信?”
酒保说:“客爷,小的知道客爷功夫了得,但常言说的好,强龙压不住地头蛇,再说客爷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办,千万别为这点小事延误了客爷的大事。”
权翼笑着说:“店家您这可以放心,本爷也不是现在就出面替您要回欠银,这样吧,店家既然知道本爷也是官家的人,就该猜出爷也是有些来头的,店家只要如实说出欠银的数字,本爷才好向他们开口?”
店家听了这才对权翼说:“那行吧,客爷,粗算起来,不下二十两银子了。”
权翼又问:“有多少个年头了?”
店家说:“整整两年时间了,他们一来到黄府办事就在小的这里吃喝,说他们都是替黄府办事的人,这笔账让小的去向黄府去结算。您也知道,这黄家在枣阳可不是一般的强势,别说这些人吃了酒肉不给钱,找黄府去要,恐怕连小命也给搭上去了,小的可不敢触这霉头。”
权翼愤愤地说:“不行,枣阳太守什么都不管,那他在这里做什么官?是皇上派他来空拿府银、欺下瞒上、草菅人命的吗?”
“客爷,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在下真的不在乎这些银子。”店家说。
这时外面有人在大声喊叫店家:“店家,店家,你奶奶的,人又死到哪里去啦?给爷爷滚出来,这是什么酒,要酸死爷爷的不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