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的“镇”、白子的“尖”等各种棋路技巧,相互交织错落,方才成就了这奇妙而独特的棋局之象。
姚声远轻轻敲击着棋盘,手依然托着下巴,微微蹙眉思忖了片刻,而后意味深长地说道:“海少傅,老夫收回方才所言。你天资聪慧非凡,于这棋道一途,想必定是得到过高人倾心的指点啊。”
海宝儿微微一笑,神态显得气定神闲,他不紧不慢地回答道:“姚公,小子我自幼便跟随家父研习琴棋书画以及诗词歌赋等诸多技艺。只是唯独这棋术与画技,犹如雾里看花,始终难以真正领悟其中的要领,为此也常常遭到家父的严厉苛责。不过,前些时日,有幸与弈白虬先生对弈过一场,小子我顿时觉得茅塞顿开,就像推开了一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门。”
听了这话,姚声远的身子不禁微微一震,声音也略微颤抖着问道:“你,当真与棋圣对弈过?那这场对弈,结果如何?”
海宝儿面露苦涩,缓缓地摇了摇头:“棋圣的棋艺,已然超凡入圣,达到了臻至化境的地步。小子我与他对弈,不出二十手,便已经丢盔弃甲,溃不成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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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二十手!
这意味着棋局甚至都尚未进入到中盘的鏖战阶段以及官子的收官阶段,海宝儿所布下的阵势就已经迅速地崩塌溃败,足见棋圣棋艺的高超,着实令人望而生畏。
姚声远听闻此言,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他小心翼翼地将棋子一一收入棋盘中,而后缓缓地站起身来。他双眸凝重,遥遥地望向那座在夜色中时隐时现的皇宫,神色间满是复杂之情,愁眉紧锁,心中有着千般愁绪、万种无奈,最终只能喟然长叹道:“雷家,实在是身不由己啊!”
这声叹息,饱含着无尽的沧桑与感慨。
恰在此时,天空中骤然传来一阵石破天惊的雷声,那声音比起远古巨兽的狂怒咆哮还要来得更加震耳欲聋、摄人心魄,要将这寂静的夜空彻底撕裂开来。
紧接着,一道闪电如同一道白虹贯日,瞬间划破了漆黑的天际,将整个世界照得亮如白昼,那一瞬间的光明与之前的黑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令人心头为之一颤。
雷声滚滚,此起彼伏。
这雷声,究竟是在回应着姚声远那无奈的叹息,还是在对这芸芸众生给予当头棒喝呢?!
而海宝儿的目光却依旧停留在棋盘上,那纵横交错的棋路,恰似人生路上的迷途与困境,令他迷茫而又困惑。他下意识地用手指摩挲着一枚棋子,若有所思,陷入了在棋局与现实之间的混沌状态中,苦苦寻觅着那一丝能够破局的曙光,期望能从这小小的棋盘上,找到解开人生谜团的钥匙。
许久过后,海宝儿缓缓地放下棋子,霍然站起身来,双手抱拳,脸上流露出感激涕零的神色,他诚挚而恳切地发问:“姚公,小子如今奉旨调查当年雷家一案,不知您对此事究竟知晓几何?”
姚声远闻得声音,缓缓地转过身来,眼神显得混沌迷蒙,目光定定地落在海宝儿身上,良久良久,最终还是轻轻地、缓缓地摇了摇头,语气沉重地说道:“雷家的事,老夫绝未参与其中。肴山一役,虎擘军全军覆没,那分明是精心谋划的陷阱;雷家女眷自绝,实因有人对‘雷魁手’垂涎三尺,她们是以性命守护了这个秘密。”
听了这话,海宝儿脸上并未显露出嗔怒之色,反而超乎常人地沉静。他面不改色,佯装出一副浑不在意的模样,满脸狐疑地问:“区区一个‘雷魁手’,当真值得以诸多性命作此交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