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维五月的幽云城,阳气正盛,日光愈发悠长。
锦初如往昔那般,于盐务司忙碌一日后,踏上归程,缓缓踏入定北王府的朱门。
这段时间诸事顺遂,她过的很是悠闲。
经过大半年的运转,北境盐务司已然上了轨道。上个月,她亲手提升了两个严谨负责的小吏,又裁撤了一个被家族塞进来浑水摸鱼,游手好闲的官家子弟。
裁撤之人的家中长辈,依仗着与定北王有几分交情,转天就跑去找定北王抱屈,得来的却是定北王的一番长篇大训。
“这盐务司自打设立,为的就是售卖阿锦研制出来的白盐。她对我北境盐务司倾尽全力,亦是最为珍视。若是她决意将令郎从司中裁撤,那必是令郎对公务敷衍塞责,玩忽职守所致。既这般不愿勤勉奉公,倒不如回归家中,坐享清福好了!”
“我这儿媳一旦认真起来,其锋芒锐不可当,连我都要避其一旁。而你们偏要逆势而为,如今吃了苦头,再来寻我,亦是无济于事了!她平日看似温婉随和,然涉及正经公务,却个眼里容不得半粒沙子之人。”
“你们既有胆量去欺瞒于她,便理当做好被她逐出的准备。正所谓一啄一饮,莫非前定,望你们日后好自为之,慎思慎行吧!”
那人不仅没得到任何好处,还吃了定北王一顿申饬,最后灰溜溜地走了,这番话却是经过定北王授意,传遍了北境盐务司上下。
至此,司中诸位官吏,再不敢小看锦初,更不敢再有浑浑噩噩,浑水摸鱼的念头,个个都提起了万分精力,勤奋办公。
一时间,整个盐务司倒是气象一新,众人皆全神贯注的投入到公务之中,直乐得锦初开怀了好几日。
自此以后,她就不像之前那般日日守在盐务司了,只隔上三五日去转悠一回。看看白盐的售卖数额,询问些相关的情况,随后就打道回府,干她自己的正事去了。
所谓的正事有二。一是每日去满翠轩,陪陪将满五月身孕的嫂子欢颜,尽尽姑嫂情分,保其身心愉悦,安养待产。二则是投身于每日的习武课业之中。
自从昭儿开始习武,她就忍不住眼热,倒不是锦初爱吃苦,实在是她也很惜命。
如今她虽贵为世子妃,可她家世子爷却是随时准备揭竿而起,南下京城与那帮皇子皇孙干仗的。
彼时局势动荡,定北王府势必会成为风云变幻的旋涡之一。
再过三个月,她就年满十八岁了。以她这般年纪与资质,若说能练就超凡武艺,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好在她幼时也曾打磨过一两年筋骨,后期虽是半途而废,然而经年累月的训练,到底是强健了她的体魄,并让她练出了较寻常女子更为强大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