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府尹,嫌弃地摆摆手,“得了得了,你先看着办,户部那边一时半会儿离不了人,本官先行一步,告辞。”
他说完,将刑事文书往韩少府尹手中一塞,拔腿就跑。
韩少府尹不敢置信,他和戴府尹共事多年,第一次看到戴府尹这么狼狈地落荒而逃。
不过,他转头看了下,这些大木箱,也只想叹息。
此案,算是机密要案,他也不能随便找几个低级官员,来帮忙查阅。
戴府尹跑了,惨的就是他和其他人了。
他正感叹着,却见戴府尹又跑回来了。
戴府尹取走韩少府尹手中的刑事文书,“这文书,本官先带进宫,请陛下帮忙参详,你先处理这些证据。”
韩少府尹,“……”
敢情功绩都是戴府尹的,他就是个核查证据链的工具人。
韩少府尹叹了口气,让人搬了桌案和笔墨纸砚过来,他干脆直接留在这里处理这些麻烦的文书了。
戴府尹则带着刑事文书,前往皇宫,求见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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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路上都在想着,怎么处理此案比较好,虽然说他坐上了户部尚书的位置,但是,前任户部尚书以及前前任户部尚书,如今涉案进了天牢,要说他们完全没有问题,那是不可能的。
但,非要说他们掺和了谋逆案,那就有点严重过头了,他们绝对不可能犯下谋逆之案。
前前任户部尚书是听从先帝的指令行事,前任户部尚书明显是想要扫尾,可惜不成功。
窃税罪与欺君之罪,这两个罪名,倒是摘不掉了。
这欺君之罪,必定是要掉脑袋的……戴府尹思及此,只觉得可惜,他从户部的行事作风来看,看得出来前户部尚书,不谈及此事,的确是个尽忠职守之人,可惜,怎么就想不开呢?
戴府尹进了皇宫,却还没想好,怎么提这件事,他不想惹一身骚,但是,也无法就这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旦,他这么做了,那日后,他犯事了,可没人敢来捞他,怕是落井下石的居多。
为官不止是要为官。
要一路为自己增加价值。
只要,自身一直有价值,运气就不会太差。
官场,本就是一个功利性极强的名利场。
周旋其中,只有看清自己的位置,和别人的位置,才不会死得太难看。
戴府尹在御书房见到了皇帝,当他向皇帝禀报了云县呈报到京城府尹衙门的《专业诈伪文契案》,皇帝听完他对案件的阐述,让他将刑事文书和户部提供的对比账簿留下,就让他退下了。
戴府尹一肚子的话,没说,憋得慌。
那所谓的‘户部提供的对比账簿’,实则是前户部尚书进监狱后,托人给他送来的,他今日本想借这事,将账簿的由来说出来,给前户部尚书留一线,没想到,皇帝连开口的机会,都没给他。
戴府尹出了皇宫,内心越发沉重,他也无心回去京城府尹衙门,检查韩少府尹的进度了,他直接去了户部。
他到了户部,看了下户部目前的进度,说实话,云县调查速度太快了,户部的进度落后得有点多了,要是继续这样下去,他怕是会落个失责的名头。
他得搞清楚,云县是怎么核验这些数据和文书书契的,得想想办法,将云县的手段学过来。
户部侍郎见戴府尹一进来,就神色沉闷地坐在位置上,他硬着头皮上前交涉打招呼。
他原本想过,等户部尚书致仕,他就顺势坐上户部尚书的位置,但是,没想到,户部尚书还没致仕,就暴雷,而他们户部其他人都没有察觉到问题,特别是他这个户部侍郎!
他这段时间,日日夜夜都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生怕一个不注意,就被抓入大牢,不论如何,渎职之罪,怕是逃不过。
就算没有被安上渎职的帽子,也难以脱掉他实力不济的事实。
他每日上朝,都觉得其他朝臣,在暗地里嘲笑他。
他顶着巨大的压力,直到皇帝钦点戴府尹任新户部尚书,他这颗七上八下的心,才踏实了点。
现在户部尚书的位置,就是个烫手的山芋,谁接手谁倒霉。
他不能才爬到户部侍郎的位置就倒下,家族就靠着他撑着门楣了,一旦他获罪落败,那家族想要重新翻身,还要努力几十年,尚未可知。
所以,不论如何,他都得必须和新户部尚书打好关系。
户部侍郎上前,恭敬地询问,“戴尚书,卑职见您心情烦闷,若是有什么需要卑职帮忙的,尽管开口,卑职万死不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