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以防万一,他先将信件寄了出去,顺便加了一张纸条,将他目前遇到的情况写进去。
虽然事出突然才展开追踪,但是,按照策略,他应该在探查到【走私窝点】之后,留下信息,就回据点和其他人汇合。
只是有种情报得来太容易的错觉,和他对自身力量过度高估,让他做下了愚蠢的决定!
当时,他脑子里有个声音,让他再探查清楚,以免有诈,就是这个强迫症,让他踏入了敌人的陷阱!
这下好了!
他还没回去据点和线人汇合,线人根本就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事!
他现在就算死在这里,也没人会知道,哦,收了他信件的人会知道!
希望他能存活到,有人来救他吧!
他平心静气地躺在阴冷的地窖内,试图偷听地面上的动静,可惜,这地面上的人,就像死绝了一样,连脚步声都没有。
云县,黄宅。
黄定洲将太子的势力分布图和他背后谋士的势力分布图,重新拉出来阅览,试图找出异常点。
他发现了一件事,如果说皇帝的安排和突袭,打了太子一个猝不及防,那么,这位谋士最后为太子出的计谋,未免太过拉胯了。
虽说,这个谋士的计谋,环环相扣,但,未免太过不堪一击。
假设,他多年来一直都是这个水平,那他怎么可能让太子为之言听计从,将太子的势力演变到如此地步?
一定是有哪里,被他忽略了。
黄定洲翻出安庆侯的情报册子,重新审视安庆侯的子嗣和人脉分布。
他更想知道,现在负责【走私】脉络的掌权者,是谁?
这个人的图谋,绝对不止黄金白银。
黄定洲没能将时间浪费在这上面太久,他下午还要回县衙应卯,他只有午休一个时辰的时间。
他将信内所提到的地点,和涉及的商铺,先作为重点,提炼出来。
想要查清幕后之人的消息,他还需要,从安庆侯查起。
现在,在他这里,还挂单,未结案的案子,最大的要案,只有两个。
一、走私案(牵涉太子、五皇子、安庆侯)。
二、蛊毒案(主谋已锁定,是二皇子)。
黄定洲坐于书案前,根据目前现有的情报,开始梳理【走私案】的主干脉络。
擒贼先擒王的道理,在推理一道上,也是能运用得上的。
涉案的人员、线索、情报有很多,只有抓住了重点,才能真正的破解整个案件,否则要是只抓着边缘不放,只会徒增烦扰。
这个走私案,就像是俄罗斯套娃,掀开第一层,发现第二层也还是隔着面纱,他现在才追查到第三层,想要直捣黄龙,抓住真正的罪魁祸首,很难,不亚于,上青天。
黄定洲将这先得到的情报做成逻辑关系图,与太子、安庆侯、五皇子的情报相互对比后,发现了一个核心点。
太子这层保护罩被去除以后,这走私案明面上挂靠的许多都是清白商户,安庆侯和五皇子牵涉其中的比重不多了,但是相对而言,安庆侯的势力融入其中的比五皇子的要高得多。
要是,按照之前查到太子那部分的行事逻辑,那这个安庆侯可能只是一个幌子,正如太子一样,只是一个被利用的势力。
但是,可能吗?
五皇子,连暗卫被太子所蚕食都搞不清楚,竟然有能力,扒着太子和安庆侯吸血,当保护伞?
还是说,这一切,都只是五皇子的伪装?
思及此,黄定洲想到了那位姓李的郎中。
这位李郎中是五皇子明面上的拥护者之一。
如果幕后之人是五皇子,那么,五皇子让李郎中给他带的话,是单纯的想吸纳他这个人才,还是别有深意?
如果幕后之人不是五皇子……
黄定洲将目光放在了安庆侯这三个字上面,他眸色深邃,陷入了沉思。
从波本所站的位置看过去,只看到,黄定洲似乎是在发呆。
他默默地掏出随身携带的便条,写上【郎君中午午休未睡在发呆。】
黄定洲眼看着时辰差不多了,将这些资料都收到柜子的暗格内,然后,一口饮尽杯中冷茶,起身,准备前往县衙应卯。
京城,御书房。
皇帝收到了来自云县的密折。
他展开一看,他怀疑波本叛变了。
这密折内容,每日日常,写得太过简洁和雷同,除了日期不同,其他内容都是清一色,有如复制黏贴。
【今日郎君上午应卯,处理公务若干,中午午休未睡在发呆,下午去凌庄巡查水车进度,晚上看书到亥时】。
皇帝看到七条都是重复的内容,心下十分不爽,上一次收到的密折,内容也和这份,相差无几。
他将密折扔到桌面上,面无表情,要不是波本是他的心腹之一,他都怀疑波本叛变,和谢玉砚一样变节了。
既然不是波本叛变,那就是被他监视之人故意为之了。
小主,
皇帝想到黄定洲离宫前的神态,他忍不住要为之拍手叫好,称一句厉害了。
在他看来,黄定洲此子,天生反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