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赶了半天的路程，才来到郊外的一处空地，

这里到处都是战斗的痕迹，地上全是坑坑洼洼的炮痕迹，以及凌乱的脚步印，

如果观察的比较仔细，还可以，在周围的树桩上发现零零散散的火枪痕迹。

卡罗丽娜看着被鲜血染红的地面，再一次捂住了口鼻，

“这里就是您和里奇交战的地方吗？”

艾登承认道：

“是的，那一天里奇想来劝我，但我没答应，所以我们便在郊外展开了决战！”

当然，艾登这话是假的，因为地上的鲜血只是猪血罢了，至于那些战斗的痕迹，完全是因为这里是练兵场。

但没见过世面的卡罗丽娜却信以为真，准备将这里的情况传回波兰。

……

入夜，艾登的儿子——格木尔依旧将自己锁在房间里，不出来。

艾登站在门口劝了好一顿，但格木尔就是不出来，隐隐间还可以听见打砸的声音。

卡罗丽娜心中庆幸，说心里话，她也根本不想和对方结婚，即便波兰已经落寞了，可她骨子里的那股高傲，是永远无法抹除的，

“艾登大人，要不就算了吧，反正婚礼要等以后才会举行。”

艾登故作生气，狠狠的拍了几下房门，

“真是不争气！唉！”

说完，艾登就走了。

卡罗丽娜松了口气，回到自己房间，偷偷地写了一封书信，并让人明早送回波兰，

艾登站在窗子外面，拿着一个长柱形的东西，偷偷观察对面窗子里的卡罗丽娜，

“话说这叫望远镜的东西，还真好用！竟然能看这么远！要是用在战场上，是不是就能时刻观察敌人动向？”

想到这些，艾登也不再偷窥，同样拿起了纸和笔，写了一封书信，并让人带给大卫！

另外，艾登还趁着深夜，去了一趟印刷厂，那里正在紧锣密鼓地印刷书籍，而书籍的内容则是剧院内的戏剧剧本，里面主要讲述了领地内的百姓生活变化，以及大卫的故事。

当然，大卫的故事肯定是经过美化后的，

起初的烧杀抢掠，被描写成了反抗压榨百姓的邪恶贵族，

后来的扩张领地，被描写成了解救水深火热的劳苦百姓，

乃至于白山战役，也被描写成了大卫力挽狂澜，挽救了波西米亚的革命事业。

如果用大卫的话来说，这便是在积攒人心，改变战争性质，

让原本的侵略战争，变成保卫战争，让原本作为侵略者的他们，变成保卫家园，守护美好的战士与勇士。

倘若不这样做，开战以后，捷克骑士团就会很被动，外要面临至少三十一万人的敌军，内要处理动荡不安的社会环境，这场仗还没结束，捷克骑士团就必定会输！

所以这些印出来的书籍是不会卖的，而是免费地赠送给百姓。

也多亏了大卫这些年培养人才，不说全领地的人都会识字，但至少小孩和青年大部分都会读书写字，这也是为什么说，教育是重中之重，不论是发展还是稳定社会，都有积极的作用。

……

第二天，

格木尔终于出房间了，短头发，国字脸，远远看去跟艾登简直一模一样，只是比艾登年轻许多，

艾登拍了拍格木尔的肩膀，什么话都没说，拉着对方去餐厅吃饭。

而在餐厅里，卡罗丽娜也在，对方吃着点心，喝着牛奶，时刻保持优雅的姿态。

艾登推了推格木尔，

“你们两个好好认识一下吧！”

说完，艾登就走了，留下了两个尴尬的年轻人。

卡罗丽娜看着这个没有丝毫优雅可言，且有些幼稚的同龄人，提不起一点兴趣，吃完饭后就想离开，

可突然，艾登又折返了回来，拿着一封文书，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卡罗丽娜！格木尔！你们恐怕得回波兰了！因为里奇正带着人向柏林杀来，这里会变得不安全！”

卡罗丽娜想留下来，但艾登坚决不同意，

“打仗可不是开玩笑！性命丢了，就再也回不来了！况且我没法分出一支兵力来保护你！而你本身又关系着两个国家的命运！希望你能认识到这一点！”

卡罗丽娜犹豫片刻后，同意了艾登的安排，

而艾登只给格木尔配了十名护卫和一个断了双手的中年人，然后就让格木尔跟着卡罗丽娜离开，

卡罗丽娜的注意力，被那个断了双手的中年人吸引，其一身的书生气，让她莫名觉得，这人身份很不简单，

不过，也仅此而已，她并不觉得，一个断了双手的人，能有什么威胁。

高文的眼中则全是兴奋，此时的波兰，何尝不是另一个之前的波西米亚呢？而他也将再一次，担任起义的吹号手！

而只要波兰混乱起来，那么，艾登的兵力，就可以对付其他三个方向，这将极大增强捷克骑士团对外的防御能力！

……

六月波兰，

卡罗丽娜一行人慢悠悠地赶回了波兰皇宫，

而在路上，波兰的许多田野都已经荒废，原本应该长满粮食的广阔无垠平原上，覆盖了一层厚厚的野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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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路过城镇中，大多数的商铺都已经关门，只有烟管和赌场，还有一些零星的人在出入，

小巷中，街道上，全是躺着的，饿得瘦骨嶙峋的流浪者，

此时的波兰经济，已经被严重破坏，甚至当格木尔等人走进皇宫时，一些小贵族都有些面黄肌瘦了。

至于坐在宝座上的国王，还只是一个未成年的孩子——卡齐米日四世，

“你就是艾登的长子，格木尔？”

格木尔应了一声，同样打量着卡齐米日四世，

“是的，陛下！”

卡齐米日四世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转过头看向他的母亲，也就是波兰的皇太后，

皇太后看见格木尔后，眼睛都挪不开了，因为格木尔不仅是一个人，还是对付艾登的最好手段，只要控制住了对方，就相当于控制住了艾登，那么波兰就安全了，

“艾登就是一个莽夫，竟然把自己的儿子送过来了！真不知道这人到底该有多蠢！”

这样想着，波兰皇太后违心地关心起了格木尔：

“从柏林赶到这里，一定累坏了吧？我已经吩咐皇家厨师准备了晚宴，为你们接风洗尘！估计要不了多久，晚宴就能开始了！”

格木尔虽然不想跟对方客气，可他还有任务在身，只能同样虚以委蛇的和对方演戏，

“谢皇太后！谢陛下！”

挨到晚宴，众人在觥筹交错下相互认识，

格木尔则暗暗地将一个个贵族容貌记下，并与脑海中的名单相对应，

而陪同他的高文，早已消失，在四名护卫的保护下，离开了波兰皇宫，

只是由于众人的注意力都在格木尔身上，所以并没有人注意。

这时，一个贵妇人注意到了格木尔的贴身侍卫，问道：

“尊敬的格木尔，这是您的护卫吗？”

格木尔身后的侍卫牵了牵格木尔的衣袖，低着头，竟有一些娇羞。

格木尔看了一眼，点头道：

“是的，她是我的贴身侍卫！从小就陪着我！”

贵妇人怎么可能看不出对方是个女子，但她更想知道的是，这个女子为何皮肤如此白净，

于是贵妇人指了指脸颊道：

“那她保养的可真好呀！是平时很少晒太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