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精明着,能分出谁是真正对自己好,谁只是口头上说说而已。
陈月和堂姐堂妹们对陈父的死,并不会跟陈近陈远兄弟一般感到难受。
但要是不哭让人传出去终归不是好事。
陈月哭不出来,只得狠狠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痛得她眼泪唰唰地掉,表情别提有多痛苦。
陈盼儿瞧见了,也学她,瞬间泪流满面。
陈父装殓后好等年后下葬,陈满仓兄弟不是不想通知陈芸娘和周诚,而是马上就过年了。
况且老父亲要到年后才安葬,现在通知,这个年陈芸娘肯定会过的不开心。
干脆等年后要下葬了再说。
倒是通知了陈丽娘,她没来,杜长河跟两个儿子来了。
杜长河去年将陈丽娘休了自己带着两个儿子过,她就把自己嫁到了隔壁村,做了个老鳏夫的填房。
之后便再没回过娘家。
偏疼她的爹死了她知道了也不露面。
为了个狼心狗肺的女儿,一家子把最孝顺的女儿和最有能耐的女婿都得罪的透透的。
陈母心里说不出来的悔恨和难受,恨不得跟老头子一起走了,腿一蹬一了百了。
她看殷氏和殷氏的四个儿女很不爽,包括疼爱多年的两个孙子。
既然他们都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她也懒得装了,对娘五个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殷氏浑不在意,虽说还没帮大姑子做事,可她相信大姑子和妹夫会拉拔他们母子。
更何况如今是大周朝,即便是种地也比前朝过的好。
殷氏心里有底,哪管陈母对她横眉立目。
反倒是陈母不高兴她就高兴。
至于陈满仓如何看她那就更无所谓了。
她还盼着陈满仓赶紧跟她和离,今后各不相干。
殷氏和孩子们在陈家集待了两天就回县城。
走出陈家门,听到陈母在屋里骂她和两个女儿,还带上了她两个儿子,骂的很难听。
殷氏忍了又忍才没回去跟她大吵一架。
陈满仓低声劝道:“娘,别骂了,殷氏是个明白人,是我们糊涂。”
殷氏扯了下嘴角。
呦呵,难得听到大孝子陈满仓违逆他那糊涂娘。
除夕夜前一晚,陈盼儿又来了。
“盼儿,这么晚你怎么一个人来了?受委屈还是怎么了?快进来暖暖。”
冬日申时中就黑透了,这会儿刚好亥时初,城门要到亥时末才下钥。
可外头黑咕隆咚的,陈家竟让个半大姑娘走夜路,殷氏在心里骂了陈家人一通。
简直不把姑娘当人。
“大伯母,奶不行了,想见阿近和阿远。”
陈盼儿小脸煞白,嘴唇发紫,既是冻的也是吓的。
天太黑,一路上既怕山里饿狠了的野兽跑下来把她叼走,也怕被拍花子抓去卖了。
更怕鬼。
殷氏语塞。
老太太不行了?前几日骂的不是挺得劲儿的么。
这么快就要下去陪老爷子了。
“瞧给你冻成什么样了,阿月,给盼儿倒碗热水来,再拿个窝头烤热。”
“好的娘。”
陈月将炉子上温着的陶罐里倒出一碗热水,又拿个糙粮窝头放在炉子上烤热。
陈盼儿坐在暖和的炕上,哆哆嗦嗦地捧着碗,喝了几口,又吃完窝头才感觉自己活过来了。
殷氏有些心疼这个在陈家跟小丫鬟似的丫头。
说道:“就在这儿歇一晚,明日一早再回村,陈家要问起咱们就说城门已经下钥出不了城。”
老太太喜爱她两个儿子的时候哄着二房两口子供养她儿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