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诚拍拍已经被打击傻了的何大海:“记得帮我问问盐的事,还有,明日买海货得麻烦你,我给你工钱。”
何大海木木地应了声好。
“去吧,我不在这里就去花颜找我。”
何大海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自家铺子。
何父一见他眼睛瞬间就亮了,忙问:“那外乡人有没有给你银钱?”
何大海看着他爹,一脸老实样地摇摇头:“没有。”
圆头大脸,五官平平,不用做任何表情修饰就能本色出演老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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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父丝毫没怀疑大儿子说谎,不悦地撇撇嘴:“冯海潮真是走了狗屎运,没钱抓药平白得了一两银子,我还当他是个大方的,白白浪费半日少挣几文钱。
算了算了,你娘接了些衣服要浆洗,东家等着要,快回去洗。”
何大海哦了声,往东边走了几步又停下来,扭头看着何父:“爹,我十七了,什么时候给我说亲?”
何父搪塞道:“快了快了,等爹给你凑够了聘礼就请媒人给你寻个好媳妇。”
何大海歪头想了想:“爹,我算过了,十四岁之前零零碎碎挣的就算我的饭钱。
打十四岁起我每年交给家里的银钱不少于六两,二弟的聘礼就是六两银子。
我自己挣的钱够娶媳妇了。”
何父心里一突,憨憨的老大咋突然开窍了?
皱眉骂道:“你个混账玩意儿,这是你该跟老子说的话,家里就这几间屋子,成了亲住哪儿,不得起房子,起房子不要钱?快去干活儿。”
坐在炉子边烤火的何二海道:“大哥,你听爹的,爹不会害咱们。”
何大海捏了捏藏在袖子里的拳头,哦了声就没再说啥,径直往家里走。
何二海盯着他的背影,低声道:“爹,真要盖房啊?”
何父斜着眼睛瞪他:“拿命盖啊?家里的钱用到哪儿了别人心里没数你还没数?”
生意难做,粮价便宜的年月,包子铺每月有五六两银子进账,现在能有二两盈余就不错了。
不了解的人只当他家包子铺挣了多少,说着好听,实际上也就是比做工好那么点而已。
几个小子一个比一个能吃,粮价居高不下,挣的这点钱还不够买粮食。
日子本就艰难,前阵子二儿子跟人起口舌打起来,把人打伤赔了五两银子。
更是雪上加霜。
大儿子挣的钱不多,可断不能少了他那一份。
何二海讪讪地笑了下。
何父确实有再拖两年,等何大海年纪到了直接由朝廷官配,这样既能让何大海多为家里挣些银钱,还能省下一笔聘礼钱。
至于大儿媳好不好不在他的考虑范围。
反正他儿子多的是,大儿媳不行还有老二老三老四家的。
省钱是关键。
不过,既然大儿子提出来了,他也不能在假装糊涂,得想个好点的理由才行。
尽量多拖几年,等几个小的长大家里就松快了,到时就把大儿子分出去单过。
周诚在何大海古井无波的心湖里丢下一块石头,溜溜达达地去胭脂铺里找媳妇。
李芙蕖做精细活儿不行,体力活是没的说。
珍珠舂成细腻的粉末,袁玉竹按照周诚说的用鸡蛋清调制成糊状,给李芙蕖的脸上均匀的涂抹厚厚的一层。
涂抹上后李芙蕖也没闲着,坐在炉子边继续舂珍珠粉。
脸上涂了白白一层,倒是吓到几个来买胭脂的姑娘。
听袁玉竹解释后都表示想要试试。
袁玉竹自己没试过效果不敢随意答应,只得推脱说要过两日才能把材料凑齐。
待李芙蕖脸上的面膜干了洗净,她惊奇地发现自己的皮肤更水润细腻。
比抹了蛇油效果更好。
周诚左脚刚踏进铺子,李芙蕖和袁玉竹一左一右地将他胳膊拉住。
“相公,你这法子真好,你摸摸我的脸。”
周诚捏捏李芙蕖的脸:“是润了不少,下次做面膜之前净脸后用热毛巾捂一捂脸,效果应该会更好。”
李芙蕖的肤色偏黑,天生的,想像袁玉竹一样白实在困难,只能改善肤质。
袁玉竹记下:“晚上回去我试试,相公,方才大哥来过,请你去家里用夕食。”
周诚眉峰微挑:“大哥不反对?”
“我大哥大嫂最疼我。”
比起将自身利益看的极重的二哥袁攸二嫂郑氏,大哥大嫂是把她当女儿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