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敬顾不上吃肉,专心研究纸用来干嘛。
吃,味道口感都有点怪,跟美味毫不沾边,也不能填饱肚子。
穿,一不小心就撕破。
彭敬想破脑壳都想不通,这玩意儿到底是做什么用的。
直到方才,他脑洞大开地在纸上写了几个字,待墨迹干后字停留在纸上。
彭敬拿着轻薄的纸哈哈大笑:“周诚这个坏人,太坏了太坏了。”
竟不直接告诉他,还以为是吃的,害他煮着吃炒着吃烤着吃,一摞纸被他吃的只剩下几张。
竹简笨重,当初他上京都赶考,路上差点没被沉重的竹简压死,若是字写在纸上,那重量就要减轻许多许多。
周诚琢磨出来的纸简直就是解救了广大学子。
“真是个好东西。”
彭敬挥着毛笔在一张纸上龙蛇游走,一页纸写完才放下笔。
拿着那张写满字的纸激动的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怦怦狂跳的心无处安放。
比吃到山珍海味更令他激动。
周诚此刻若是在他面前,他肯定五体投地膜拜他。
......
兄妹俩相对而坐,袁玉竹看着自己大哥一言不发。
袁牧无奈道:“说说吧,你想嫁的那小子是哪里人士,家中是做什么的,有没有婚配。”
“照西县平安镇下一个村子的农户,爹充军,娘病死,有四个媳妇一个女儿。”
袁牧差点从椅子上滚下来,不可置信地盯着气定神闲的妹妹。
“啥,你说啥,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袁玉竹慢悠悠地复述一遍,末了加上一句:“他就是周勤的大哥,周诚。”
袁牧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更不敢相信他妹妹竟然自甘堕落的要给一个庄稼汉做妾。
这个庄稼汉还是她上一个未婚夫的大哥。
“我不同意,爹娘也绝不会同意。”
“大哥,周诚虽是农家子,可他跟一般人不一个样,就算给他做妾我也心甘情愿。”
袁牧痛心疾首:“爹为你物色的都是将来必定能高中的读书人,还是正妻,你为何非要如此作贱自己。”
心里暗骂周诚不在大营子沟待着,跑到禹州城来勾引他妹妹。
“大哥,我要么嫁给他,要么官配,要么就是买个男人回来充数,反正,我这辈子绝对不会嫁给读书人。”
做鬼时她见多了周勤那样的卑鄙小人,宠妾灭妻、为了攀高枝做负心汉。
讽刺的是,基本上都是清高的读书人。
这辈子她宁愿嫁庄稼汉、武夫,也绝不嫁读书人。
“小妹,爹娘精心为你挑的绝对没有错,他们吃过的盐比我们吃过的米还多,老话说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你就别犟了。”
“周勤虽是我先看上的,爹本也要将我嫁给他,大哥你说周勤好吗?”
袁牧顿了顿:“谁都有看走眼的时候。”
话不投机半句多,袁玉竹懒得跟她哥掰扯:“大哥,时候不早了,大嫂还在家中等你,回吧。”
李芙蕖以为自家相公要夜半三更才回来,没想到才出去大半个时辰就回来。
含笑揶揄道:“相公,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没跟袁小姐多聊聊?”
周诚栓上门,走到桌前给自己倒了杯冷茶,一口喝下顿时来了个透心凉。
“聊了,聊了人生。”
李芙蕖一脸的不信:“你跟我们聊人生可以聊到半夜,这才半个时辰。”
周诚伸手捏住她的脸:“小黄人,想什么呢,就算你相公是那样随便的人,袁玉竹从小饱读诗书,礼义廉耻还是有的。”
敢对他逼婚,估计已经是袁玉竹的极限了。
李芙蕖眼睛转了转,心中腹诽,真顾着礼义廉耻就不会当着她的面就跟她相公眉来眼去。
不过这话也就在心里想想没说出口。
“嗯嗯嗯,相公说的对,相公,你们都聊什么了?”
嫁给周诚之前李芙蕖认得些简单的字,但跟有个秀才爹五岁就开蒙的袁玉竹相差甚远。
陈芸娘三人那就更不用说,认字算术都是周诚教的。
李芙蕖就很好奇,她相公跟袁玉竹聊的会不会跟她们聊的不一样。
周诚收回手,揽着她的肩坐到炕上,幽幽道:“媳妇,我以前听的最多的就是,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今天才知道,饭也不能乱吃。”
“怎么了呀?”
“袁玉竹说吃了她的饭我就得娶她?”
“咳咳咳”
李芙蕖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亏她还是秀才家的姑娘。”
虽然但是,当初她爹和大壮把相公绑到家里给她做相公,比袁玉竹做的还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