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令武不是那种矫情的人,而且这具身体对这一碗面糊糊很渴望。
赵令武把碗接过来,“咣叽咣、咣叽咣”的,就把一碗面菜糊糊干掉了。
面糊糊的颜色如果不是有些发绿、发黑,倒是和颜色发黄的胡辣汤有些相像。
赵令武忍住了舔碗底的冲动,下地从破水缸里面舀了半碗凉水,把碗涮了一涮,倒进肚子里面了。
然后把碗交给了他娘,就又上炕上坐着发呆了。
张氏也没说什么,拿着空碗走了。
赵令武看着墙角的那个耗子窟窿,哀叹:你说说,这都叫什么事儿啊!
一个好端端的大活人,无缘无故的就被弄这来了!
这个原来的小哥,名字叫赵令武,是不是这几个字,他自己也不知道,他不认字。反正别人都这么叫他。
他有一父一母、四个哥哥和两个妹妹。家里的日子过得挺好(这是他的记忆),实际上是饿不死,也吃不饱。
有衣服穿,衣服襟到肚脐眼,属于露脐装。有裤子穿,裤腿到小腿肚子。
这样的好日子让他心满意足,他今年十四岁了,再过两年他就可以娶媳妇儿了!
这好日子眼看着就要更美了,结果,鞑子来了,鞑子就是留着一个小尾巴的女真人。
他们屯子的人从来都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吓得都拖家带口的往山里跑,他们家也跑了,着急忙慌的有不少人掉山沟里面了,他是其中之一。
于是,他去了,他来了。
到屯子里来抢劫的,是女真人的一股游骑,烧了、杀了、也抢了。然后就走了。
女真人走了,他们就回来了,家就变成这样了。
房子被烧了一半,粮食也没有剩下多少,这点粮食是漏网之鱼,一部分是放在灶房的小坛子里面没被发现剩下的。另外一部分是拿笤帚从地上划拉起来的。
他的爹和几个哥哥、嫂子上山砍木头去了。
没有粮食吃,把麻绳勒紧点,再多喝点水,说不定能熬过去。
没有房子住,冬天就得冻死。
“唉!”
赵令武叹口气,就是有房子住,冬天可能也得被冻死。因为他们家的被褥和衣服,跑的时候没来得及拿,都被烧的胡焦乱啃的了。
他娘现在就在那屋划拉破布头子,想要缝一床被子呢!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