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承宗至,宣诏再启,礼成之后,皇后礼舆缓缓入府,依吉位安置。
徐婉儿心知,此生荣辱,皆系此刻。吉时一至,她身披华服,头戴凤冠,红盖遮面,于宫女簇拥下,踏上前往紫禁城的征途。
穿越重重宫门,历经午门、金水桥、皇极门,直至乾清门前,诰命夫人、女官、宫女前呼后拥,将徐婉儿送入坤宁宫。
而此时的朱由校,虽在宫内等候,却也难掩无聊之色。
枯坐间哈欠连连,翻阅奏章亦乏味至极。
正值朱由校无聊至极,数着袖上线缕之时,刘时敏恰似春风拂面,翩然而入。
“皇爷,吉时已至,请移驾。”
刘时敏疾步至前,恭声禀报。
“嗯。”
朱由校轻应,手搭刘时敏臂膀,起身之际,双腿竟有些许麻木之感。
帝步出坤宁,婚礼序幕方启。
阶下礼成,朱由校缓降,与此同时,徐婉儿于女官簇拥下,款步而出礼舆。
帝轻执婉儿柔荑,细细摩挲,恍若云端之絮,柔软非凡。
二人携手,步入红墙深宫,共赴拜堂之约。
拜堂礼毕,便是那掀盖头、验真容的紧张时刻。
朱由校手执玉称,轻挑盖头,赞曰:“果然倾城之貌。”
徐婉儿如瓷娃娃般娇美,躬身行礼:“臣妾参见陛下。”
“免礼。”
朱由校淡然应之,目光中却难掩欣赏。
随后,于刘时敏引领下,二人至案前,行合卺之礼。
此礼取“瓢”意,寓意合二为一。
而帝王所用,自是青玉合卺杯,龙凤刻于其上,尽显尊贵。
互敬酒毕,便是受贺之时。百官文武,按序恭贺,先内后外,井然有序。
先帝五子朱由检携皇女恭贺,稚嫩童声,添了几分喜庆。
朱由校温言相慰,令其后退入席。
及至文武百官,内阁辅臣韩爌领衔,六部尚书随后,武将则以成国公朱纯臣为先,英国公张维贤次之,齐声恭贺,声势浩大。
朱由校略一沉吟,眸中闪过一丝忧虑,终抬手道:“平身。”
宴饮随即开启,皇帝于乾清宫宴请百官勋贵,皇后则在坤宁宫款待诰命夫人。
直至夜深亥初,方将宾客送走。
朱由校步下步辇,手持永乐剑,缓缓步入大殿。
红烛摇曳,映照出他深沉的面容,低语轻传至徐婉儿耳畔:“一入宫门,似海深邃,你,可曾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