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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巡抚。”
“杨转运使。”
二人下船后,拱手相敬,虽跪拜之礼渐失,但官员间仍存礼数,非师徒不跪。
“孙大人,此番运粮十二万石,并菜刀、铁锅、农具五千套,此乃押运清单。”
言罢,二人目光交汇,皆是使命在肩,不容懈怠。
言罢,杨嗣昌轻吐浊气,眸光转向孙承宗,缓缓道:“恳请巡抚大人详加检验。”
两周海风侵骨,他此刻心之所向,唯愿脚踏实地,酣眠一场。
然职责如山,唯有待主官验收毕,方得解脱。
“善。”
辽右之地,因九龙驿路之便,孙承宗对京中风云了如指掌,知毕自严再掀反腐巨浪。
接过押运文书,他温言对杨嗣昌道:“转运使稍候片刻。”
随即挥手,其得力师爷率众登船,细查物资。
“热水床铺已备,杨转运使稍后可安享休憩。”
察其疲惫之态,孙承宗温言抚慰,杨嗣昌连忙拱手,谦逊有加,心中暗自敬畏——此人非但位高权重,更是帝师之尊,岂敢怠慢?
“此粮皆为新收?”孙承宗随手取一粮包,尖刀轻挑,细嗅其味,询之。
“大人宽心,皆今年新谷,绝无掺杂。自天津卫出库,直达此船,未染尘埃。”
二人皆是人精,对下僚手段心知肚明。
掺沙增重、以次充好,皆是陈年旧戏。言及此,杨嗣昌不禁哈欠连天。
“天津知府袁可立,因贪腐被擒,原班人马皆入京受审。
菜市口人头滚滚,皆因贪墨。陛下严惩不贷,抄家灭族,以儆效尤。”
他续道:“此番工具,皆出自陛下新置石景厂,锹锄锅刀,一应俱全。我擅自做主,为大人订购了些许,以备不时之需。”
孙承宗颔首赞许,对杨嗣昌之细心周到颇为满意。
“稍后我便列单,劳你回京代购。”
“大人言重了。”
杨嗣昌笑应,目光眺望远方,那里,是他仕途的星辰大海。
“国难当头,吾辈食君之禄,自当为大明肝脑涂地,在所不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