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何?
缅怀神宗、光宗之念,萦绕心间。
新皇天启,其行暴虐,令人寒心。
冯顾二贤,仅因弹劾熊廷弼,竟遭诏狱之灾,继而被诬受贿三千金,于神宗出殡前夕,惨遭凌迟之刑,血肉模糊,肝肠寸断,更被示众,以警百官。
更有甚者,其脏腑竟被精心陈列,拟以烈酒浸泡,玻璃瓶中,日夜展览于朝堂之上,此乃何等惨绝人寰!
光宗之逝,痛彻心扉。彼乃二十年心血所育,却轻易被哄骗,于神宗仙逝未久,便擅动内帑,挥霍四百万两白银,更召回东林志士,然天不假年,令人扼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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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宗梓宫前,哀声四起,众人泣诉:“神宗陛下,吾等悔矣,祈您安息!”
而万历之孙,天启帝朱由校,其行更为离奇,宫宴之上,滴水未沾,反与士卒共餐,此等异象,前所未有。
此情此景,邹元标等东林士子,心中五味杂陈,愤慨难平。
朱由校立于人群之后,嘴角微颤,状若病态,若非知晓乃神宗出殡,恐误以为其父丧矣。
哭声连绵,直至次日清晨,方有“梓宫起”之令,朱由校随礼官,再行三跪九叩之礼,送神宗灵柩出大明门,徒步至德胜门外,换乘马匹,沿途哭奠,百官命妇,军民耆老,皆设祭相送。
至定陵,繁复礼仪接踵而至,虞礼、初献、亚献、终献,叩拜无数,直至头晕目眩,方得片刻喘息。
归途之中,百官再行大礼,而后神宗神主入乾清宫,安神礼毕,已是夜幕低垂,繁星点点。
朱由校独卧东暖阁,望着屋顶,心中涌起无尽孤独:“此,便是帝王之孤寂?”
次日清晨,韩流云轻唤,朱由校强撑倦意,于白虎殿前接受百官奉慰礼,礼成之后,丧事暂告段落。
然,周礼之繁,令朱由校苦不堪言,头痛欲裂。
更闻九庙已满,神宗牌位入庙,竟需逐英宗之灵,此等行径,令人唏嘘。
“摆驾南海子!”朱由校一声令下,换上便服,率虎贲卫浩浩荡荡而出,似在向京城宣告其存在,亦或是对这无尽束缚的短暂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