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胄不全,兵刃锈蚀,火器陈旧,令人触目惊心。
朱由校阅后,面色铁青,深知徐光启或有夸大,然若有其半,则军备之废弛,已至危崖。
此情此景,堪比抗战时之艰难,然大明之富庶,何以至此?
贪污之风,盛行于朝,实乃太祖俸禄之薄所致。
官员生计维艰,贪腐成风,官商勾结,已成常态。
天启元年,正七品京官月俸,仅能买得数只家禽,养家糊口尚且艰难,更遑论清廉自守。
此等境况,与后世香江警界之贪腐如出一辙,贪污已成日常,触目惊心。
大明之弊,非一日之寒,改革之路,任重而道远。
经济政策若固步自封,则诸事难行。
朱由校轻置徐光启之奏,默然片刻,挥毫题曰:
“练兵要略”。
土木堡一役后,明室精锐尽失,朱祁镇之误,令五军都督府大权旁落兵部,皇权之军力束缚,几至桎梏之境。
幸得锦衣卫与东厂铁腕,否则权臣篡位,非虚妄之言。
兵柄旁落文臣之手,观赵宋之衰微,足为前车之鉴。
若非宋哲宗力挽狂澜,重启河湟之战,遗下西军这一庞然大物,北宋或早已倾覆于内乱与叛乱之中。
反观明朝,朱棣以武力夺嫡,深知“枪杆子里面出政权”之真谛,遗训朱高炽:
“生则巡营,死而后已!”
封建帝王,若无兵权在手,其言甚微,犹若空谷足音。
天启帝溺水之祸,更令朱由校心生寒意,皇宫亦非避风港湾。
他猝然转身,对刘时敏严令:
“速遣徐光启率新兵南海子驻训,拨银二十万,贪腐者,凌迟以儆效尤。
另调腾骧四卫半数增援,并亲选净军二百壮士,务求根正苗红。”
“奴婢领命。”
刘时敏,万历遗阉,闻旨即行,不敢有丝毫怠慢。
与此同时,北镇抚司内,风云暗涌。
“大人,顾大章滋事,如何处置?”
田尔耕询于正享羊肉宴的许显纯。
“弹劾如山,我自岿然不动。”
许显纯淡然应对,继而言道,“暂且羁押,待圣上垂询。”
“若无垂询?”
田尔耕追问。
“则继续羁押,直至真相大白。”
许显纯眼神微凛,似窥破田尔耕心思,暗思锦衣卫内部亦需整肃。
“此人胆敢挑衅锦衣卫,必严惩不贷,以儆效尤。”
许显纯语重心长。
田尔耕闻“严格”二字,眼中闪过异色,主动请缨:
“卑职愿亲审此案,定叫他无所遁形。”
许显纯略一沉吟,点头应允,心中却泛起涟漪:莫非,是我多虑了?